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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暴風雪山莊
12月24日,寒潮長驅直入地攻佔了幾乎整個斯堪的納維亞半島,許多路段被封鎖,聞於野來來回回看了好幾次航班資訊,有幾班已經被取消了,而他明天飛回奧斯陸的那班至少目前還掛在頁面上。
劇烈的暴雪浸透了極夜,長天與土地上蟄伏的生命都灰敗一片,散發著混沌的光,那是地平線下的太陽用散射的餘亮映照著鋪天蓋地的雪色。
這光並不明亮,但它蔑視了時間的流逝,讓晨昏朝暮都變成一道沒有方向的線,好在民宿的窗簾厚厚實實地將它擋了回去——在這個房間裡,卞舍春睡覺的時候規定為黑夜,而他醒來的那一刻清晨才到來。
“早上好。”他慢吞吞地開啟冰箱,給自己倒了杯果汁,眼睛也沒睜開,跟聞於野含糊打了個招呼。剛從光怪陸離的夢裡緩過來的思緒信馬由韁地飛馳,想著這一覺睡得真爽,之後要是搬家就買個遮光好的窗簾。嗯,要是搬家的話搬去哪兒呢?……
聞於野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看著電腦螢幕上顯示的“13:26”,睜眼說瞎話道:“早上好。”
也不怪他起得晚,這人昨天不知道是從麻將還是魚油裡得到的啟迪,大半夜突然靈感爆發,奈何沒帶鍵盤,借聞於野的電腦馬不停蹄地敲了七千字——在聞於野睡著之前,他記得是這個數。
但是醒來之後,又少了兩千,大概是大作家對自己太挑剔吧。
卞舍春沒跟他強調別看文件內容,但聞於野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點進去看,只是順手幫他備份了。
但是他似乎多慮了,因為卞舍春跟他問好完的下一句就是:“看了嗎?講講讀後感?”
“……沒看。”
卞舍春似乎愣了一下,木木地嚥下去一口冰鎮的果汁,似乎醒了醒神,這才笑了:“也是。不過你可以看。”
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都恨不得在外面叫他網名,現成的文稿到了手上一定要大肆品鑒一番,頭一回認識正經人,卞舍春還有點不適應。
聞於野得到了批準,游標一下子就移到了那個文件上,但還沒來得及點開,他又回過頭問:“你不餓嗎?”
卞舍春點了點頭。
聞於野頓了一下,結合題幹,心想,這意思是餓還是不餓?
見他不說話,卞舍春似乎也反應過來這個點頭的指代不明,不禁想起來之前在盤山公路上那句“你這是餓了吧?”,笑了起來:“還好。”
“烤了麵包,”聞於野指了指廚房,“不過現在可能有點冷了,你可以再熱兩片。”
卞舍春移步去了廚房,邊撚著麵包,撕成片往嘴裡塞,一邊樂道:“我們住在如此天上人間的地方,就吃點麵包片啊?”
他話語裡沒有抱怨,倒有點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調侃。四個人認識的作物湊不出五穀,在這地方住著也不知道是《花兒與少年》還是《變形計》。
聞於野也有點不好意思,提議道:“晚上還是吃點別的吧?”
卞舍春思考了一下,竟然無法從那些“看著比較眼熟買來總有用處吧”的食材裡構想出一道他能說得出口的菜品!
聞於野看著他凝重的臉色,有點想笑:“怎麼?”
“我在想啊,”卞舍春幹巴巴地勾了一下嘴角,“我下一次想要走出舒適區的時候,就寫個當廚子的角色吧。”
“你也可以寫鄉土劇,豐富一下你為數不多的生活常識,”鬼一樣突然冒出來的蔣女士嚇了他一跳,“我還蠻愛看的,還能給我奶奶看。”
卞舍春隨口亂應:“我爭取吧。”
路之蘋看上去起得和他差不多晚,眼睛也沒完全睜開,沒骨頭一樣掛在蔣豔輝身上。
卞舍春笑著問:“小路又是幾點睡的?”
蔣豔輝冷冷地指著他:“小路是你叫的嗎你就叫?”
“好好好,”卞舍春翻了個白眼,又端出一副溫和的笑相,“小蘋幾點睡的?”
蔣豔輝:“……也行吧。”
路之蘋一下子感覺卞舍春在她心中的形象變得很慈祥,默不作聲地拍掉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說:“和你們聊完就睡了。”
“她就是單純地愛睡覺。”蔣豔輝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