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現在就載你去醫院。”老爸拉起了我的手,一邊往他的車走一邊說:“你有電話的吧?現在就打電話讓小北出來,你媽等不了太久了。”
我任由他把我推上車,麻木的一句話都不說。
在半路上,我的心情很糟糕,腦子亂得跟漿糊一樣,彷彿還有幾百隻蜜蜂在嗡嗡地叫。
老爸開車很快,不到十分鐘就到了醫院,正是一個月前我們受傷住院的那個。
在醫院後面的停車場停好車,老爸在前面帶路,急匆匆領著我進了醫院,來到二樓上面的一個産房前,立即就聽到了後媽的慘叫聲。
透過産房門上的玻璃口,後媽半躺在産床上,兩只腳架高,幾個護士在旁邊忙碌著,貌似是大出血,旁邊放著的桶裡已經裝滿了浸血的紙巾。
老爸急得臉上的皺紋都給黏在了一起。說小陽你看看,我這次沒有騙你了吧?你媽現在正在難産,這都一個多小時了,醫院一直在催我把錢交了呢,不然沒辦法進行剖腹産的!
我站在走廊外。靜靜看著裡面大聲尖叫的後媽,腦裡在做著激烈的鬥爭。
後媽確實是難産了,這一次是真的,沒有在演戲。
可是我真的又要把妹妹叫出來嗎?以她的性子,肯定會給老爸一大筆錢。輕則十幾萬,重則又會是二十萬的結果。
她家裡雖然有錢,但也不是這麼花的,尤其是給這兩個無良的所謂爹媽。
這樣想著,我心中突兀的冒起一個念頭:要不要拖延時間。幹脆讓裡面那個女人難産死掉好了?反正她這麼惡毒,將我和妹妹從小打到大,還從妹妹身上搜颳了四十多萬的鉅款,簡直是不能容忍。
但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我就又想到了她肚子裡面的孩子。不可否認。這孩子是無辜的,而且還是老爸的孩子,我的親弟弟。後媽我可以做到見死不救,但孩子呢?一旦跟著出事的話,我就成了間接殺死他們的兇手。一個窮兇極惡、殺死兩條生命的兇手!
我渾身打了個激靈,有了那麼一瞬間的恐懼。
這時候,醫院前臺又打電話給老爸了,他為了凸顯出他沒有騙我,所以故意放了揚聲器。裡面立即傳來一個護士姑娘焦急的聲音:“喂,葉先生嗎?您夫人現在情況很不樂觀,我們醫院必須得幫她進行剖腹産了,否則母子倆都可能發生危險,請問您什麼時候能過來把錢交了呢?”
老爸連忙說一會就過來,麻煩先幫我老婆做剖腹産了吧,孩子已經卡在裡面一個多小時了,拜託你們了!
隨後老爸掛掉電話,跺腳說小陽你聽到沒有?情況已經那麼危急了,小北怎麼還不過來啊!
我把後背靠在圍欄上,看著他焦急的樣子,說我根本沒有打電話給小北,她是不會來的。
“什麼?!”老爸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就揪住了我衣領,說臭小子,你敢耍我!
我掰開他的手,看著這張已經開始讓我覺得惡心的老臉,從褲兜裡掏出僅剩的1600塊錢,說我身上就只有這些,是我工作一個月,自己掙的,你可以拿去。
老爸一把將錢打掉,十幾張鮮紅的人民幣立即散落滿地都是,他跺著腳朝我破口大罵,說去你媽的,就這麼點兒錢,連住院費都交不起!
我面無表情的彎下身,一張一張撿起自己的辛苦錢,重新放回了褲兜裡。
就看到另一邊的樓道口,出現了蘇逸晨嬌小的身影。她懷裡捧著一個紙袋,鼓鼓囊囊的,徑直來到我身邊,將紙袋塞給我,說這裡面是10萬塊錢,我的其他銀行卡落在家裡了,如果不夠的話,我這就回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