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會出現這種情況嗎,不認識的人看見的瞬間卻感到莫名的熟悉。
他不認識路談,從小到大沒聽過這個人的名字,沒見過這張臉,憑邏輯來講他們之間也構不成所謂的因果,可是……簡席迎在某一瞬間又覺得熟悉。
這一瞬間的混亂讓簡席迎陷入迷茫,他反複在記憶裡求證,可想得越多,那股迷茫就越濃鬱。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簡席迎低聲嘀咕著,扭頭準備再看一眼,視野裡卻是一堵血線鈎織的牆,驚詫間,一根血線飄動,勾著他的下巴緩緩將其腦袋正了回去。
“……路談。”
路談聽到自己的名字,手指點動著趴到簡席迎臉上,頗有種耍無賴的感覺。
整個手掌蓋在臉上,冰冷的觸感讓簡席迎短暫從混亂複雜的思緒中脫離,這次他幾乎是瞬間就猜到怎麼回事,抬手在路談手背上拍了兩下示意他下去。可惜路談依舊沒有動作,冷意不斷透過面板往下滲透。
他清楚自己在看見腦袋的那一刻沒有及時做出反應,這個脾氣多變的手估計又生氣了。
簡席迎無奈地長出一口氣,舌尖舔了下有些幹的唇瓣,“你……只差最後一部分軀幹了,不開心嗎?”
話到嘴邊,簡席迎又猶豫了。
他清楚這個時候應該誇贊路談長相,應該回答之前提到的“喜歡”問題,可往常說爛的詞彙在嘴邊轉了一圈又吞了回去。
他說不出口。
如果換作之前簡席迎不會這麼猶豫不決,哄騙路談這件事他已經做過很多次,可現在那張莫名熟悉的臉總讓他恍惚。
在袋子揭開的那一瞬間,簡席迎站在近處直觀地看見了那張臉,在大腦還未發出任何指令時,心髒就已經不可控地亂了拍子。
路談沒有聽到想要的答案,手指緩緩用力,像是在簡席迎臉上捏了一把,才從臉上跳下。
【不開心】
【席迎壞】
簡席迎抬眼看向前面,見沒人注意,整個人還是往車門方向挪了挪身體,手指抓住路談的指節,垂眼看著他僵硬地笑了笑。
打相遇的那次算起,在他腦海中路談這個名字,就已經和眼前這隻手畫上了等號,就算後面找到了其他胳膊和腿部,也沒影響這個等號。
直到現在,路談的臉和眼前正在“悶聲”生氣的手出現了割裂,拋去那奇怪的熟悉感不說,簡席迎的心情也很奇怪。
心髒像是有一群螞蟻在啃咬,時而疼時而癢,可一定要找到螞蟻在哪兒又會發現那裡什麼都沒有。
他一個人想來想去,還沒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睏倦就襲了上來,眼皮一點點變沉來不及抵抗就睡了過去。
齊餘元等後面一點動靜都沒有了才回頭看了一眼,轉過腦袋的時候和餘衍對視上,那人的表情就像吞了一整隻蟲子,顯然這人現在也沒習慣簡席迎和路談“和諧融洽”的相處方式。
他正回腦袋看著前面的路,唇角微微彎起,終於不再是他一個人忍受這種奇詭的畫面了。
一路上油門猛踩,他們比預期時間更早回到市裡。
三人上樓時還在計劃一定要在床上猛猛躺個兩小時,結果沒有任何準備的,房門一開啟就對上了一滿屋子血線。
說是盤絲洞一點都不誇張,地板,半空,天花板……一根又一根細密的血線將裡面的空間完全佔滿。
齊餘元上樓是跑得最快的那個,此時站在門前也是懵逼的那個,他不可置信地張著嘴,看一眼掛在簡席迎身上的路談,又看一眼裡面的盤絲洞,腦袋轉了兩輪後被簡席迎拉著讓出位置。
“哥,路談的手足把我們休息的地方佔領了……”
開門和說話宣告顯叫裡面的東西聽到了,瞬間那些只是緩慢蠕動爬行的血線,一下子像是油鍋裡潑了冷水沸騰了起來,向門口湧去。
“別嚷嚷了,它們要沖到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