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不過路談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位置,後面會更好找的。”一個成年男性的軀幹再怎麼說都應該很顯眼吧。
簡席迎此時還能笑出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視線輕飄飄掃過後排的兩條腿,唇角詭異地揚起。
齊餘元和餘衍對視了一眼,各自默默朝後退了一步。
餘衍拿著礦泉水喝了兩口,抬頭望著頭上的天空,比起之前只是沒有太陽的陰天,此刻更像是下雨前的前兆,還沒到晚上天空已經黑沉沉一片。
“天又黑了。”
“是啊,該回家了,我來開車!”齊餘元沒領悟到餘衍話中的意思,先一步將駕駛位占上了,隨後便眨著那雙大眼睛看著站在外面的兩人。
他們先回了酒店,胡亂將髒了的床單被套換掉,就蒙頭睡了一天。
等三人再睜眼的時候,外面的天依舊黑漆漆一片,天空變得非常低,暴雨天烏雲密佈尚且還有光線透過重重雲層,而現在則是一整片的黑壓在頭頂。
“幾月份了,換季大雨要來了嗎?”齊餘元縮在被子裡,側臥望著窗外的天。
自從靈異後,時間流逝變得格外緩慢,人們再沒關注過季節問題,反正每天的溫度都是一樣的低,但這次他們感受到了初冬的冷意,即使現在才剛剛十月份。
“你覺得後面下的真的會是雨嗎?”
餘衍望著外面因為光線模糊的只剩下陰影的建築,非常不配合地打破齊餘元的單純。
光是數不盡的靈異已經夠他們受的了,到時候一場“雨”還不知道會落下什麼東西來,那個時候就真的要全人類走向滅亡了。
簡席迎坐在床頭沒說話,床頭燈朦朧的燈光罩在人身上,使得每個人面孔線條變得柔和,可室內沒有一點輕松平和的氛圍,反而凝滯尖銳,只等著誰先將心中的恐懼發洩出來。
路談趴在被子上,手指陷在裡面,血線在被子上不住拼著字,歪歪扭扭地安慰著簡席迎,告訴他……
“我會保護席迎。”
簡席迎瞧著他拼湊出來的字,想起之前他在本子上歪七扭八的字型,扯唇笑了一下。
現在進度已經過半,他當然會讓路談履行他的承諾。
房間另半頭正擺著路談的手腳,軀幹的位置被齊餘元塞上了一個枕頭,腦袋位置放的是一個臺燈。三拼四湊的“人”躺在那裡,使得齊餘元和餘衍都是特地避開那個位置打的地鋪。
但很快不是嗎?
他會看見和自己因果關聯的人到底長什麼模樣,會看到自己的結局到底如何。
“沒一個好訊息。”齊餘元翻身不再看窗外,看著手機裡一直轉不出的頁面,不信邪地舉著到處找訊號。
見躺著沒有,又站起身在房間裡轉悠。
許久他坐回床上,將自己發現的噩耗展示給其他兩人看,“一格訊號都沒有了,現在手機真成廢鐵了。”
餘衍拿出自己的手機一看,真的沒有訊號,以前雖說訊號差但關鍵時候還能用,現在能看的就只有月份和時間。
現在徹底和現代化城市說再見了。
甚至之後他們連漳市政府的安排都無法收到,周圍是否還有活人也不再清楚,徹底和外界和其他人斷聯。
這次簡席迎的表情才有了點變化,攏著衣服起身,走了兩步發現還是有點冷又去找了件外套穿上,“別喪氣了,賭一把吧,我賭我們都能活下去。”
齊餘元側過腦袋,似乎對這個賭約有點興趣,“賭注是什麼,我現在唯一有點價值的東西就是我這個人了。”
“……”簡席迎無語地瞥了他一眼,又移開視線去看餘衍,“你呢?”
“如果最後真的活下來,我給你我家那瓶你一直惦記的紅酒。”
餘衍曲起一條腿,燈光下那雙眼睛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起來比起賭約,這人更關注賭注。
“那我的是一個承諾,你們提出什麼都可以,怎麼樣這個還是比較有誘惑力吧?”簡席迎思考了一瞬,腦袋在空氣中點動了兩下,才像是突然有了一個非常好的想法沖他們笑著說道。
“咦,哥你這個有點畫餅了,不太實際啊。”
“不過聽著還是有一點吸引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