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再差還能差到什麼地步呢。
頂多兩具屍體……
他抬手隔空護了一下在頭頂蹦躂的路談,心裡像被強行灌了一戶陳醋,恐懼不斷積累發酵,到最後冒出泡泡。
發現,嘿!居然也還能活!
簡席迎本想強顏歡笑,給自己一點抬腳的勇氣,結果發現根本笑不出來,整張臉做不出一點表情。
視線強行轉移注意,移到身邊桌子上,上面除了門口看見的那本雜志,下面還放著一張卡片,白色打底,就兩行字,應該是某個人的介紹卡片。
簡席迎拿起卡片翻轉過來,後面印的是一張大頭照,人臉佔了三分之一的面積,上面的男人露出燦爛的笑容,看著年紀還很小。
天花板上面那具屍體應該是開房的人,那人年紀應該近四十歲,臉上有輕微細紋,嘴巴大張,一副極度恐懼的模樣。
最重要的是他的雙手和眼睛都沒有了。
眼洞裡血紅一片,胳膊被纏在鐵鏈裡但很明顯雙手被撕裂扔掉了,斷口不規則。
那鐵鈎估計還是這裡的玩具,有些人就喜歡玩些血腥的東西,到頭來自己吊上去了。
至於臥室裡是不是卡片上的人,是否還活著都是未知。
手指摩挲著手中光滑的卡片,簡席迎想起一件事,到現在他都沒有看見靈異,現場幹淨的像是普通案發現場,密閉,死狀殘酷的屍體和一個誤闖入的愣頭青……
【裡面有人】
路談伸出血線在空氣中不斷搖晃著,隨即突然沖著臥室半敞的門紮了進去。
這裡的氣息非常渾濁,陰氣太盛以至於屍體的血腥味被吞併,整個屋子充斥著濃烈的腐臭味兒。
餘光中一抹暗紅色出現,簡席迎抬頭順著血線的位置看過去,臥室內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他吞嚥了一下口水,那張卡片下意識攥進手裡,緩慢靠過去。
血線並沒有收回,彷彿紮根在裡面汲取養分一般,簡席迎還能感受到血線的色澤都偏鮮活了一點。
“有什麼?要是危險我就不進去了。”
他往臥室方向走了兩步,目光惶惶地盯著那個方向,這裡並不是幻境一人一手無法溝通,簡席迎等了一會兒也沒有響起另一道聲音,反而是身後突然響起沉悶的嘩啦聲。
那是鏈條碰撞到一起才會發出的聲音。
而這裡有鏈條的地方只有他身後的天花板……
腦子裡瞬間被放了一顆炸彈,轟地一下將簡席迎的思考能力,反應能力全都炸沒了。
他慢半拍回頭,心髒卡在胸腔裡,心跳亂了拍子。
這一刻那些腦海裡想象的畫面變為現實了,捆在上面的屍體掉了一半,上半身離開天花板半懸掛在房間裡,看上去像是某種邪教儀式現場。
因為鎖鏈的緣故,傾斜的角度正好使簡席迎看清楚他的臉,雙手被縛雙目空空,看上去和鯨魚大門上一幅圖一模一樣,只是沒有哪個殉道者會斷掉雙手。
屍體彷彿只是因為沒有固定好掉下來的,簡席迎看不了這種血淋淋的畫面,卻又因為害怕死死盯著他,生怕下一秒屍體活了過來。
即使屍體血淋淋地讓人惡心,恐懼,簡席迎依舊沒有移開視線,好一會兒確定他沒有一點動靜起伏,那顆心髒才像是找到恢複正常頻率。
結果還沒過一秒,身後那具屍體直接摔在地面上,天花板上的鐵鈎從屍體骨架中脫落,掃一眼上面還掛著大塊人類組織,棕色的地毯瞬間被血液浸染。
“路談!你有沒有在裡面找到他的手?”
再不走真的要在這裡被虐菜了。
簡席迎深感不妙,原本只是恐懼,現在這一下,他覺得自己幾乎話都說不出來了,極力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句後,喉口愈發緊繃。
他就不該答應於時澤,這?完全是送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