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魚裡的客戶沒多少,沒幾個人會一直盯著別人看,眼神中沒有貪婪的慾望,目光平靜挑剔看著人像是在看一盤菜。
鮑興唱完一首,注意到視線順著看過去,正好和簡席迎對視上,他先是被嚇了一下,那人臉色看上去有些扭曲,視線剛一接觸又像是被刺到一樣縮了回去,手突然很用力地搭在桌面上,明明是很好看的一個人就是有點奇奇怪怪的。
他正準備收回視線,半道卻見那奇怪顧客身邊還坐著一個帥哥,那人看著臉色有些差,撐著下巴對著他眉眼彎彎的笑著,胳膊上血糊糊一片。
今天的客戶都有點不太正常。
“這是兩位點的特調,祝玩得愉快~”
侍應生端上來兩杯不一樣的酒,於時澤點頭,目光在兩杯酒水中自然地拿過那杯好看的,將另一杯推到簡席迎面前。
“你的寵物怎麼又不聽話了,不然我幫你教育一番?”
他笑看著對面被血線蒙上眼睛的簡席迎,斷肢跳到他腦袋上,血線纏著眼睛圍了密密麻麻一圈,不知道還以為他們在玩什麼pay。
“路談,松開。”
【……】
路談當沒聽見,也沒在意對面於時澤的調侃,只偷偷分出幾根往舞臺飄去。
於時澤原本帶著笑意的眼睛瞬間閃過一抹黑,拿過酒杯上的裝飾物扔了過去,不偏不倚正好在血線即將觸碰到鮑興,啪嘰一下扔他衣服上了。
鮑興愣愣看著從衣服上掉落的東西,胸口處染上了酒紅色的汙漬,“工作服髒了。”
原本就因為他們的眼神感到不自在的鮑興,將手中的麥克風放回架子上,抿唇瞧了一眼於時澤,見人一點歉意都沒有,冷著臉走了過去。
“您好,二十分鐘後我就下場了,如果有讓您不高興的地方,我向您道歉。”
路談見人靠近,血線蠢蠢欲動再次朝著人快速紮了過去,只是於時澤的動作更快,前一秒還站在一旁的人下一秒就坐進了他懷裡。
“哎呀,誤會誤會,我就是見你長得好看。”於時澤緊緊攥著鮑興的胳膊,眼眶裡一半淺色的瞳孔看著鮑興,一半深棕瞳孔則是詭異地錯開緊盯著路談。
“你叫什麼名字,手長得這般巧小心叫變態惦記上。”於時澤察覺到鮑興的掙紮當作不知道,一隻手從背後摟上他的腰,話裡話外搭訕的技巧爛到要死。
簡席迎作為局外人,看不見只能聽見對麵人突然損了他一句,心裡多少有了答案,這人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
他眼前因為血線過於密集,一點光線都沒透進來,黑乎乎一片,說什麼路談都不松開,只能維持著端坐的姿勢,手指死死摳著桌面。他不過就是多看了兩眼,還沒遇見什麼,就要被路談折磨得精神失常了。
“我叫鮑興,這位先生臉色很差我去叫醫生過來看看。”鮑興被強制坐在於時澤腿上,隔著兩層褲子兩人的體溫詭異地互傳著,讓他格外不自在,害怕顧客不高興輕輕推了兩下便沒了動作。
於時澤跟抱著大型玩偶般抱著他,因為距離太近還能聽見他胸腔裡不安跳動的心髒聲。
“管他做什麼,剛剛你不是不開心他盯著你瞧嗎?”於時澤的手不規矩地不斷摸索著他的後腰,完全將簡席迎忽視地徹底。
細看還能看見他的瞳孔興奮地放大,裡面滿滿都是發現獵物的殘忍惡意。
終於又找到你了。
他微微眯眼隱藏過於明顯的情緒變化,見鮑興唇角快抿成一條直線了,這才松開鉗制,“走吧,去清理衣服。”
“他?沒事的,他就是喜歡發呆過一會兒就好了。”
於時澤拉著人離開,路談不情不願地收回血線。
兩人離開原本就沒幾人的大廳瞬間變得格外安靜,自從那個叫鮑興的沒唱歌以後,開始放起了輕音樂。
視線受阻,耳朵和鼻子就變得格外明敏,他能聞見身前那杯酒裡新增的白朗姆,裡面混雜了好幾種,前傾身子靠近桌邊,鼻尖的酒味讓他開始有些口渴。
“人已經走了,我們喝完這杯就走。”簡席迎輕嗅了一下,抬手往頭頂摸去。
路談動了一下手指,順著他伸來的手爬了過去,手指勾在一起被帶到身前位置,這個時候簡席迎也不嫌棄路談體溫低了,看不見只能不斷哄著,好一會兒眼前的血線才收了回去。
【離開】
路談一點都不喜歡這裡,之前跟著簡席迎來的時候裡面充斥著各種難聞的氣味,聲音,光線將席迎的氣息完全掩蓋住。不過到現在他已經忘了自己當時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只記得自己最後跟在席迎身邊。
簡席迎見斷肢沒再鬧騰,四下看了一圈,於時澤早不見蹤影,中間舞臺上此時正站著陌生的女人,這次他不敢再多看一眼,確認完資訊就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