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公寓老闆規定房間格局不許隨意改變,一模一樣的人造房,完全能稱得上蟻xue了,無趣得很。
簡席迎觀察著房間裡那些小東西,這個房間要是說有什麼變化,那就是多了很多照片,於時澤模特時期的照片加上女裝的照片,大大小小被相框擺放在每一個肉眼可見的位置。
“真是自戀。”
他拿起一張,裡面是於時澤小時候的照片,裡面的人臉頰還有著明顯的嬰兒肥,小臉肉嘟嘟的,看著就很好捏。簡席迎盯了一會兒,腦子裡突然想起之前於時澤說過自己沒整過容,現在看還真是天然的。
【醜】
簡席迎聽見忙準備將相框放回去,手還伸在半空中,血線就已經將其掀翻,相框自手中跌落,頓時玻璃破碎的聲音在屋子裡回響。
也不知道於時澤是不是貪便宜,相框的玻璃碎得格外慘烈,一片片細小的碎片在簡席迎腿邊迸濺,手背上一陣細密的痛感,很快一抹紅色的劃痕出現在上面。
他盯著那抹紅色看了一會兒,突然看向路談,“我被割傷了怎麼辦?”
簡席迎出門時穿著一件白色短袖,下身一條黑色牛仔褲,身高腿長,整個人站在那裡完全妥妥一個青春男大,看不見來源的陽光灑在屋裡,照亮腳下的碎玻璃,他光是站在那裡就已經閃閃發亮。
他垂下眼走到沙發邊坐下,那雙平日勾人的桃花眼一旦垂眸總讓人心軟,他用這招不知道在許蓉面前矇混過多少次了。
只是他裝了這麼一會兒,路談一句話都沒吭,簡席迎憋不住看向一邊沉默的斷肢,視線中不過正好出現一張於時澤的照片,下一秒玻璃破碎的聲音再次響起。
【騙人,席迎總是騙人】
路談在收回血線時,其中一根飄到他身邊撩開褲腿,上面一片光滑什麼傷口都沒有。
簡席迎忙舉起被劃傷的手背,可惜傷口實在太小,只是滲出一點紅色幾秒時間就凝固了。
【疼嗎?】
“……不疼了。”這次變為簡席迎沉默。
他收起扮可憐的模樣,“我只是在找線索,你不想我回去嗎。”
簡席迎解釋著,期間但凡他抬起頭,即使規避視線沒有看見於時澤的照片,但僅僅出現相框一角,可能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這點,相框就已經被掃落到地上。
如果只是這樣也算好的,每次血線飄動從身邊擦過時,他總覺得下次自己的眼睛也要遭殃了。
可能這段時間習慣了它戴著手套人畜無害的模樣,突然發作簡席迎又想起初見時自己的恐懼,靈異物果然對人類是天然的壓制。
房間時不時響起相框摔碎的聲音,以簡席迎為中心,血線向周圍不斷飄散開。
明明此刻沒有其他威脅生命的存在,卻愈加讓簡席迎有種毛骨悚然的緊張感。
屋裡噼裡啪啦碎了一地玻璃,整的簡席迎再不敢抬頭,本來還想拿捏斷肢,這下可好踩死xue上了。
“呀,這位客人真是不禮貌。”
簡席迎聽見另一個活人的聲音,下意識抬起腦袋,視線正落在半空中,還未落在於時澤身上時又突兀停止,眼神飄忽著瞧了一眼路談,硬生生又將腦袋扭了回來。
呼,剛剛差點又闖禍了。
他心裡暗松一口氣,路談的血線緩緩收回,血線蹭著簡席迎的耳廓過去,瞬間上面多了一道暗紅色的印子。
於時澤走到沙發背後,客廳的一切盡收眼底,自然也沒錯過剛剛簡席迎的動作,他舉起手蓋在嘴前輕笑出聲,不男不女的聲調透出濃烈的諷刺意味,“這是席迎養的寵物嗎,造型真別致。”
他雙手撐著沙發靠背上,微微俯下身子視線緊緊盯著斷肢,而路談則是對他不理不睬,手指在桌面上借力迅速跳到簡席迎身上。
於時澤那道探究的視線又緩緩移到了簡席迎身上,被盯著的人抬頭也不是,一直坐著也不是,雙手摳撓著指縫。
“席迎,你怎麼一直不看我,我可是有精心打扮哦~”
身邊沙發突然下沉,一陣女士香水混著血腥味兒隨著飄來,才嗅到還未做出反應,下巴就被兩根冰涼的手指挑起。簡席迎尷尬順著力道望過去,正準備開口說話,看見於時澤那張滿是燒傷的臉一下子又像放了氣的氣球,一口氣憋在喉間不上不下,難受得厲害。
眼前這人是於時澤,又不是。
“他”半張臉確實是本人的,半張燒傷的臉卻是另一個人的,從額角一直到下巴都被燒傷掩蓋,血肉粘連,看得讓人下意識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