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看了路談一眼,笑著指了指她身後的死屍,“那些都是你幹的吧,原本應該是我死於性窒息的。”
她輕描淡寫說出了自己的死因,對於身後的屍體也只是像路邊的石頭,突然一腳踢中石頭打破了應有的結局,於是故事的主持人出來辯駁一句。
帶著血腥味的空氣中,簡席迎拼命忍住身體的戰慄,兩鬼各執一詞,作為唯一的人類他誰都不能相信。
【席迎不要相信她。】
“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讓你看看那個男人的真實面目罷了。如果這位鬼先生不來打擾,你不過是多體驗一次□□而已。”
【放屁。】
路談一直跟小學生一樣爭吵著,鬧得簡席迎腦子亂糟糟一團,視線快速掃過大廳,身後的房間都是接待客人的,而杜婉那邊的路則是娛樂區域,都是死路一條。
想要從這裡走出去只能走會所大門。
前有鬼上有鬼的情況下,簡席迎分析了一番利弊,沒有再過多猶豫,他快速將盤在頭上的路談扯下來扔向杜婉,快速跑向大廳門口。
腳掌親密接觸到浸滿血液的地毯,跨過一塊塊屍塊兒,明明不到十米的距離卻像是跑過了一座墳場。
身後發出讓人發麻的咕嘰聲和血刺溜噴濺而出的聲音,沒人知道路談兩鬼在做什麼,簡席迎專心致志逃跑,在觸及大門時身後傳來路談阻止的聲音。
【不要出去!】
那一瞬間簡席迎已經推開大門邁出了步子,外面不是正常的街道高樓而是刺眼的白光,他下意識眯起眼睛,再睜開眼前是一條彎彎繞繞的土路。
杜婉是在農村長大的,小時候家裡窮只讀了小學就跟著親戚在外面討生活,因為年紀小沒少吃過虧,曾經第一個月的錢被老闆吞了一半,沒錢吃飯,吃了一個月饅頭才熬過去。
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她長得不高,成年的時候也沒到一米六。
索性她長得好,成年以後能幹的活兒就多了,去酒吧買酒,酒店當迎賓員,基本上那些工作她都做了個遍,苦的,累的,髒的,她都可以。
甚至在叔叔欠債將她賣出去的時候她也覺得沒什麼。
當她醒來穿著新衣服,身處豪華建築時甚至覺得是解脫,只要有錢做什麼不是做呢,至少這份工作不會被打被罵,受苦受累。
杜婉快速適應了會所裡的情色交易,從開始的木訥到最後的妖豔誘人,一步步走向深淵。
她見過許多奇怪性|癖的人,可沒有一個像吳勇一樣的,前期都是正常的流程,可一旦他喝醉了或者心情不好就會喜歡淩辱人,將人像狗一樣綁起來,一樣樣嘗試著自己獵奇心理。
最後杜婉死的時候實在不算好看,脖頸幾乎被掐斷,滿臉都是恐怖的青紫色,四肢被捆綁著蜷縮成一團,有些骨頭已經刺破皮肉暴露在空氣中。
總之,她悽慘的一生以悽慘的方式結束。
而她的死亡則被隱藏,被會所老闆靜悄悄處理,沒有人再知道這個世界上曾經有一個叫做杜婉的女孩,她曾經在過。
簡席迎被迫以旁觀的形式看完了杜婉的一生,其中的苦難讓這位順心順意的公子哥皺起眉,但也僅僅如此。
“真是可悲。”他淡淡發表著自己的觀後感,目光透過電影般現實又悲慘的畫面尋找著出路。
“是不是很可憐,那個男人又憑什麼在殺人後還能正常回歸生活呢,他該死!”
杜婉不知何時站在簡席迎身邊,兩人看著杜婉最後死去的場景,一直到她出聲,簡席迎才發現杜婉的存在。
只見她同樣一臉冷淡的模樣,好似眼前這悽慘的結局是別人的。
簡席迎悄悄拉開距離,小心轉動眼珠打量著周圍——斷肢並沒有一同出現。
他要獨自面對一個慘死的女鬼了。
這個念頭出現的一剎那,簡席迎惶恐地發現四肢無法動彈。
“男人都是一樣的,你也是,惡心粗俗膚淺。”
“我為你預訂的結局不好嗎,在夢中經歷的死亡都是無痛的,只是一場不會再睜眼的夢。”
杜婉說著身體開始變化,姣好的臉蛋開始變得腫脹青紫,眼珠緩緩向外凸出,布滿血絲的眼球就那樣淺淺掛在眼眶中注視著簡席迎。
她一步步靠近簡席迎,白皙的面板浮現青色屍斑,斷骨刺破面板黑色的血緩緩滴落,此刻杜婉變回死後的模樣,嚇人猙獰。
簡席迎看著眼前這一出冷汗直流,他突然覺得自己應該聽斷肢的話,這裡不是生路是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