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餘元視線快速從盤子上一掃而過,神色訕訕,幾口將手裡的東西吞嚥下去,嘴角殘留著些許甜甜圈碎屑,看上去傻不拉幾的。
“我好不容易休息兩天,我爸讓我過來問問你們公司那事兒,不然我才不來。”齊餘元明明已經二十好幾的年紀,看著還像個清澈的大學生,一頭黃毛眉毛微挑,混不吝的死樣子看得簡席迎太陽xue青筋直跳。
他不提還好,一說就想起方才簡知節站在這裡壓迫感,兩人都是為同一件事兒來的,結果這小子憋到現在才出聲。
不過現在斷肢暫時不會再跑回來,出去轉轉也沒什麼。
簡席迎摩挲著下巴,思忖片刻露出笑看向一邊的齊餘元,笑容刻意到像是扮成外婆的大灰狼,即使有著一張好看的臉也不能抵消這份既視感。
“我哥不是說了嗎,去醫院探望一下,你跟著我一起。”簡席迎修長的手指抬起輕輕在空中點了一下齊餘元的位置。
被點到的齊餘元僵硬地扯了一下嘴角,看著他斯文敗類的模樣,無所謂地點頭應下了。
“那就明天吧。”
簡席迎敲定時間,拿起手機再次點進那個群聊,才發現吳經理的事已經是半個月前了。
這期間每個人都在進行猜測,一直到今天新聞裡那張模糊的照片清晰出現在群裡。
吳經理漂在水面上,一臉詭異微笑,身上的衣物沒有看見破損,水面卻不斷飄出血色。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吳勇之前好像是個胖子來著,但是現在照片上的人已經瘦到了另一個維度,兩指滑動著將照片放大,簡席迎對他的瘦有了一個新的概念,一個立體的人變成2d平面了。
齊餘元注意到他訝異的表情,忙站起身湊過去,看了一眼,嚯地發出驚嘆,“他這是被非法抽脂了嗎,看著倒是比之前舒服很多。”
簡席迎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齊餘元的想法總是格外與眾不同,不過這說法確實比群裡那些人說他養小鬼被反噬要正常一點。
“你還記得他之前什麼樣?”
“過年的時候他不是還來拜過年嗎,像打了氣的輪胎一樣。”
……
簡席迎忽略了他奇怪的比喻,只約好明天一起去探望病患後,將人趕了出去,他現在還有其他事要忙,書房裡的那堆手模還不知道怎麼處理。
馮阿姨從樓上下來時抱著一箱子手模“屍體”,“怎麼沒留那孩子吃完飯再走。”
“甜點都吃撐了,哪還有肚子吃飯。”
馮阿姨看向桌面上的空盤子,笑著點點頭似乎對自己的手藝頗有些得意,目光移到箱子裡的碎片,她斟酌著最後沒多說什麼只轉身去廚房做飯,將空間留給簡席迎。
隨著人一個個離開這片空間,寂靜重新降臨,簡席迎走上前捏起一片碎片,冰冷的觸感、不再完美的形態讓他的心情極其糟糕。
這些可是他斷斷續續收藏了十年的珍品,每一件作品上的紋理走向、膚色深淺他都銘記於心。
破損的寶貝現在變成一堆垃圾,簡席迎的眸光越來越冷,希望佛祖能盡快超度吧,讓它好好懺悔自己犯下的罪。
第二天。
簡席迎開著導航先去了醫院,到的第一時間他沒直接進去,舉起手機將醫院的名稱清晰拍了下來,照片在相簿待了還不到一秒就同步發給了簡知節,軟體頁面沒有回複,但他知道他哥一定已經看到了。
他姿態輕松地往旁邊走了兩步,一直到樹蔭下哼著曲子給齊餘元發訊息說自己在門口等他。
他可不會自己一個人上去,誰知道病房裡會不會有家屬或者公司同事,一想到要應付那些人就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