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跟在簡席迎身邊已經半年了,平時看上去冷冷冰冰的,一副矜貴模樣,實際上很會拿捏人心,加上那雙手很合他心意,這才將人帶在身邊。
手指停留在介面上半晌點進好友主頁,正操作間資訊提示音響起,小魚的對話方塊從手機頂端彈了一下,不小心點了進去。
新傳送的是一張照片,小魚的手搭在自己的喉結處,幾根修長的手指鬆鬆握著,不知道是光線原因還是修了圖,照片上的光影增添了許多曖昧感。
簡席迎一瞬不瞬盯著,順手將圖片儲存了過來,好半晌才敲出一個好字回了過去。
對面立馬發了一個小貓撒嬌的表情,一點都看不出平常那副模樣,簡席迎這才露出點笑,原本被殘肢嚇得六神無主的驚慌漸漸消失。
睡前他再次開啟了關注的珠寶直播間,一直到睡著,直播間依舊沒有下播,裡面的主播仍神采奕奕講解著,身側的助播微微垂下腦袋,臉上露出一絲疲倦,雙手放在展示臺上搭著一條紅色寶石的手鏈。
助播已經站在那兒五個小時了,除了期間上廁所都沒怎麼休息過,此刻對著對面已經暗下去的公司走道心裡默默罵著,抬眼看向拍攝手機突然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臉上閃過明顯的錯愕和不安。
主播側過臉在展示臺下死死掐了他一把,隨後才細心解釋助播最近帶病工作很敬業之類的話術,隻身側的人將腦袋死死低了下去根本不敢看一眼。
方才他好像看見直播畫面中自己的手變成了滿是屍斑血水的死人肢體,就連他剛剛的動作間畫面中的雙手都是一樣的動作,無端透著詭異。
等他又被主播掐了一把才顫顫巍巍站好,小心看向鏡頭,卻見畫面中的自己正對著自己微笑,嘴角誇張地張開弧度,甚至越扯越大……
直播間到底什麼時候關的,簡席迎毫不知情,因為他再次陷進夢裡。
這次那個看不清臉的人似乎滿是怨氣,將他的四肢牢牢固定在床上,一雙手不緊不慢地動作著,隨即簡席迎身上被掐出了一塊兒又一塊兒的紅印子,被碰過的地方又疼又癢的。
那人的視線一直落在簡席迎的臉上,昏暗的光線在高出向下灑落,圓形的光斑不斷向下延伸。除此之外是大片看不見盡頭的黑,他被困住受著莫名其妙的欺負,心裡憋著壞話罵個不停,可在那人眼裡只能看見簡席迎滿臉驚懼的蠢樣子。
嗖嗖的冷氣將簡席迎包裹,那雙青白的手突然將他的眼睛捂上了,耳邊響起幽幽的叫喊像是在質問,在憤怒,可細聽只有無盡的風聲。
黑暗中響起了可怖的泣音,簡席迎在驚嚇中不斷祈禱希望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於是隨著耳邊一聲突然的轟鳴聲,他從夢中脫離醒了過來,也終於見到了第二天的……大雨。
窗外的雨聲淅淅瀝瀝,簡席迎一臉煩躁地坐在床上瞧著外間落個不停的雨,等拿起手機發現已經沒電關機,表情瞬間又臭了幾分。
掀開被子趿鞋走進洗手間,簡席迎先是抓了一下自己睡得亂七八糟的頭發,隨後才驚覺自己身上許多粉紅色的印子,不知道還以為哪個變態在他身上種草莓,原本就不美妙的心情直接跌至谷底。
總覺得自己在被噩夢性|騷擾,到底哪個正常人會天天做這種夢,他還沒欲求不滿到這種地步。
於是這天即使下著大雨,簡席迎依舊出門了,只是這次他沒有再去什麼醫院,而是先去找了餘衍。
餘衍這人人前高知家庭,可往上數四代以前有人幹過神婆子。簡席迎覺得自己撞邪的機率應該是比腦子有病機率大的,畢竟自己每年身體檢查都是大全套,沒理由突然變異。
他提前給人通了電話,簡席迎到餘衍家時,他正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著筆記本,手裡一杯咖啡,十分完美地契合簡席迎對大學教授的刻板印象。
“稀客,阿姨泡杯咖啡。”
餘衍放下手裡的咖啡,朝在廚房忙活的人吩咐了一句,簡席迎直接揮手錶示拒絕,沒幾個人能喝慣餘衍家苦到要人命的咖啡,他可不是什麼能吃苦的人。
眼前的茶幾上不僅擺放著筆記本,還散落著幾本教科書,簡席迎隨意掃了一眼就邁著腿在一側沙發坐下,兩手疊在一起手指交叉著晃了一下,面上露出平時很少看見的凝重。
餘衍原本還想打趣兩句,看見他這副模樣反而憋著壞,更沒有顧慮,“怎麼,今天簡大少爺又遇見了什麼難以解決的困難事?”
非常理所當然的,餘衍得到了一枚白眼。
“你家裡那邊有沒有比較出名的神婆?”
簡席迎壓低了聲音,似乎是覺得自己突然的行為與這個社會有些脫節,只是他這兩天遇見的事兒真的很難再用科學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