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掏出手機。
冷白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樑上,他目不轉睛。
螢幕上有一個紅點正在移動,那是他在一個夜裡,趁蘭啟因疲倦沉沉睡去,在他手機上裝的gps定位器。
他再也不用害怕他逃離了。
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也永遠逃不出他的視線。
陸南岐回了藍駟幫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知道陸震平還要向北二堂挑事,他打了電話回去,跟他爸大吵一架,讓他不要步步緊逼,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如果真的心疼他,就不要再給他硬按一些oega添堵。
大概晚上九點左右,陸南岐接到了謝微銘的電話,急匆匆趕到第一人民醫院。
推開病房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讓他皺起眉頭。
他放緩步子,看著躺在床上的apha,臉色煞白。
謝微銘上身沒穿衣服,腹部裹著一圈圈繃帶。
陸南岐抿緊嘴唇,拉來椅子坐到床邊,半天沒說話。
謝微銘瞧他半天,突然開口,“沒打擾你吧。”
他語氣平和,沒有一絲波動,可眼神空洞,活活像所有人氣兒都被抽走的麻木傀儡。
陸南岐哪裡見過謝微銘這個樣子?
他猛地站起來,椅子與地面狠狠摩擦,發出難聽的“刺啦”一聲。
“我去把他找回來!就算你當初是強迫他,可後來你對他不好嗎?他呢?反過來捅你一刀就跑了!”
“你坐下。”謝微銘現在說話都會扯到腹部的刀傷,他皺著眉頭,看陸南岐坐下了才又開始說話。
“你知道我爸對宋於藝一直不滿意,公司接手堪堪兩年,我手下保不齊還有我爸的人……”
“好了,你別說了,我知道了,”陸南岐按住謝微銘示意他別說話了,謝家是個什麼情況他明白,“我會派藍駟幫的人去找的。”
“還是明天找吧。”謝微銘扭過頭,看著外面墨黑如漆的夜,失神說,“本以為他懷孕了,就不會再想著離開……一個晚上,是我能做出最大限度的讓步……”
他又轉過頭,蒼白著臉對陸南岐扯出一個笑,“就放他一晚上的自由吧,也當放過我。”
陸南岐頓了頓,點點頭,“這件事,算我對不住……”
謝微銘閉上眼,“和你無關,像你之前說的,他討厭我這個人。”
便什麼和我沾邊的都討厭,厭惡至極,哪怕孩子也是他的。
可這句話,謝微銘卻怎麼也不能堂而皇之地說出來,讓自己的傷口被血淋淋地扒開。
陸南岐在病房居室裡住下,陪了謝微銘一夜。
天亮老爺子打電話來,他才又回了陸家老宅。
是北二堂蘭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