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進來,白逸就沒來由地心慌,下意識握緊了裡昂的手。
“還好嗎?要不算了。”
察覺到人捏緊的手心,裡昂彎腰湊到他耳邊輕聲詢問。
“不。”
白逸撥浪鼓似的甩了甩頭,鼓足了勇氣,表示自己能行。
“來小白,躺到這上面來。”
萊特招呼著他,指了指房間正中央的那處躺椅。
白逸乖乖點頭,在上面躺了下來。
各類不認識的儀器被佩戴在身上,冰冷的觸感涼得白逸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裡昂守在他旁邊,牽住了他的手,用自己的溫度給予他鼓勵。
“要是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就馬上說出來。”
裡昂不放心地叮囑道,比躺下的本人還要緊張。
“好,別擔心。”
白逸回以一個微笑,捏了捏他的手心。
“放輕松啊小白,等會我就要通電了,剛開始可能會有點刺激。”
萊特提醒著,倒數了五秒以後按下了按鈕。
“有任何不適就立刻說,我會馬上中止實驗。”
一道電流電光火石地沿著儀器鑽入白逸的體內,他的身體明顯一僵,險些本能性地彈起來。
那種酥麻帶刺的感覺,就好像蘸著鹽水的皮鞭鞭笞在面板上,再以倒刺逆著傷口的方向緩緩剌向胸口的方向。
劇烈的疼痛感煙花一樣在太陽xue炸開,壓抑不住的嘔吐感從胃部上湧,讓他無法呼吸,冷汗浸透了整個後背。
腦海內好像有一股洶湧的能量想要突破皮肉竄出,胃裡又翻江倒海,白逸感覺自己整個人就像是被丟進了滾筒洗衣機裡,頭暈目眩,渾身上下沒一處是舒坦的。
除了身體上的痛苦外,白逸的心理上也同樣並不好受。
受電流刺激的影響,曾經腦海內模糊的片段似乎拂去了表面遮蓋的霧氣,漸漸變得清晰了幾分:
【慘白的燈光,冰冷刺骨的試驗臺,黑色的拘束帶死死束縛著四肢,多到嚇人的儀器陳列在周圍,或佩戴在身上,亮著幽暗的光點。】
【反射著銀光的手術刀,灌滿不知名液體的針管,在面板表面上尋找著為數不多的完好地方準備刺入。】
【“…奈米炸彈…取出…可以繼續下一步實驗…”】
【“…不行…精神海完全枯竭…榨取不了精神力,要停下嗎…是,繼續進行實驗…”】
意識恍惚間,白逸感覺自己好像並不是躺在躺椅上,而是睡在無情的試驗臺上,宛如一頭被瘋狂榨取鮮奶的奶牛一樣,直到被榨幹最後一滴價值才停下。
“…不要…唔——”
他本能地掙紮起來,險些從躺椅上摔下。
看著人這幅模樣,裡昂心疼極了,恨不得替他承受這份痛苦。
“還要多久?”
裡昂握緊了人的手,看向萊特問,隨時準備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