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他的目光,白逸一時間呆住了,嘴巴張了張,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下一秒就被對面的人的手掌撫上了臉頰。
緊接著,裡昂的臉在眼前放大,湊得極近,後方照進的光亮投下陰影,幾乎完全遮住了白逸的面頰。
視線失焦的片刻,一個吻帶著熟悉的氣息落了下來。
白逸微微睜大了眼,不明白為何裡昂突然在這個時候要吻自己。
但無論如何,自己也不會推開他。
於是白逸緩緩閉上了眼,仰頭承受這一吻。
癢癢的觸感從唇瓣上傳來,渾身上下彷彿有電流竄過一樣,連手指尖都是酥麻的。
偌大的地下室內,正中央的鋼琴保持沉默,只在有人被按在上面時,琴鍵才猛地發出沉悶又雜亂的重音。
陡然被人摟腰壓住,白逸的腰部撞上鋼琴,驚起無序的音曲。
“唔……裡昂……”
他本想用手撐著調整一下這別扭的姿勢,但手掌一按在鋼琴鍵上,發出的音調嚇了他一跳。
於是他身體僵了僵,轉為抬手抱住裡昂。
就在即將擦槍走火的前夕,裡昂突然停了下來,往後撤了幾分,拉開唇瓣之間的距離。
眼睛都被親紅了的白逸抬起濕潤的眸子,無聲地發出詢問。
“我……我先上樓一趟,臨時想起還有點事沒處理。”
裡昂避開他的目光,伸手替人捋了捋淩亂的碎發後,又親了親他的額頭,然後才快步離開了地下室。
這麼急急忙忙的,是什麼大事嗎?
看著人幾乎有幾分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白逸摸著剛被親的地方,怔怔地想。
而實際上,裡昂也確實是落荒而逃。
並沒有什麼臨時要處理的事,他甚至都沒有上到一樓,而是躲在了樓梯拐角處。
裡昂背靠著牆壁,餘光向下瞄到自己興奮的鼓包,不由得捂住了臉。
但泛紅的耳根依然暴露了他的內心。
如果剛才自己不停下的話,大概事情又會演變成前幾次那樣剎不住車。
自從被下藥那次開始,兩人的關系就漸漸向不可控的方向駛去,就像是星星之火燃成了燎原之火一樣。
曖昧的氛圍逐漸濃厚。
可越是這樣,裡昂就越糾結,搖擺不定。
一方面從內心本能來說,自然是能越與白逸親近越好,若是能回到兩人在一起最親密的時候那便再好不過。
畢竟,他們本應該是這世上最密不可分的人才對。
但另一方面從現實來說,白逸還沒有回想起從前的記憶,自然也不記得兩人從前的種種,更何況現在兩人的關系只停留在朋友層面。
以如今的關系來說,這樣的舉措太越界了,如果讓白逸覺得輕浮就不好了。
或許,兩人間的關系該更進一步了。
裡昂從掌心裡抬起頭來,腦海中閃過一個決定。
是時候表明自己的心意了,就像曾經自己做過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