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特仔細檢視了人的手臂後,對其噴了噴最基礎的止血噴霧,然後一邊帶上無菌手套,一邊讓助手機器人送來消過毒的器械。
“這個噴霧只能簡單止血,要先把肉裡的金屬碎片取出來以後才能進行下一步,你忍住一點哈,可能會有點疼。”
他提醒道。
“嗯……”
白逸愣愣地點了點頭,看樣子還處於被嚇到的茫然狀態。
鑷子的末端碰了碰插在肉裡金屬小片,夾住一個角後,試探著往外拔了拔。
“嘶——”
鑽心的疼痛刺激得白逸險些從椅子上彈起,他咬咬牙,索性眼不見心不煩,閉眼偏過頭去。
他本就怕疼,對疼痛的感官比一般人還要敏感些。
裡昂垂眼看著人的反應,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下一秒,衣袖處傳來的輕微力道打破了他的思緒。
垂眼看去,竟發現緊閉著眼的白逸下意識用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其實這也是白逸本能性的舉動。
沒辦法,他實在太害怕了,閉上眼以後就感覺整個人都喪失了對外界的感官,不知道那鑷子什麼時候再度落下,整個人毫無安全感。
可若是不閉眼麼,親眼看著那鑷子揮舞,恐懼感更甚。
於是他下意識抓住了離自己最近的人,這樣能讓他稍稍安下心來。
裡昂嘴唇張了張,像是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咽回了喉間。
從他的角度看去,此時的白逸就像是一隻被大雨淋濕得瑟瑟發抖的兔子,正蜷縮著身體抱成一團趴在自己腳邊,弱小可憐又無助,激起了人內心極強的保護欲。
因此,裡昂抿了抿唇,壓抑下內心的想法,在原地站定,沒有拍開他的手。
兩人就這麼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微妙距離,如橋梁一般牽在一起的手腕和指尖,是連線兩人的紐帶。
每拔出一片金屬片,白逸的身體就止不住地顫了顫,眉頭也皺得更深,看樣子是真的疼得厲害。
見狀,裡昂也皺了皺眉,正想詢問萊特有沒有止疼的辦法,目光望過去時,還沒來得及開口,萊特卻朝他豎了豎大拇指,表示自己懂他的意思。
下一秒,萊特手上的力道略微重了重,嚇得白逸竟直接將頭埋進了裡昂的懷裡,抓著人衣擺的手也更用力幾分。
他用眼神示意:這樣夠意思不。
裡昂腦袋上不禁冒出問號:?
“……開點止痛藥,下手輕一點。”
他直接出聲提醒道。
萊特:?
你怎麼是這個意思!
“行,我開個效果最好的止疼劑。”
萊特一邊憤憤地腹誹人的木頭特性,一邊大筆一揮,直接安排上了手術級別專用的止疼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