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鬱深。”
被一記直球砸懵了的江為止瞪大雙眼,他有一萬個問題想問,一萬句話想說。
五年,這件事埋在他心裡五年了。
在他最出格、最天馬行空的幻想裡,他都不敢想象能夠再見到他。
此時此刻,卻聽見眼前人親口承認。
江為止眼睛幹澀,卻流不出淚來。
可不能在他面前接著丟人了。
……
“所以……”江為止和鬱深坐在大廳樓梯上看雨,問:“你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睜眼你就變了一個人?”
“嗯,總之……原本的我應該真的已經死了,”鬱深低著頭,看雨水淅淅瀝瀝打在地板上:“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如果你還願意相信的話。”
“我信,”江為止開口便是:“我相信。”
沒有所謂的相似,從頭到尾有且僅有,獨一無二的他。
唯一能在拂曉遊戲裡擊敗自己的人……
而鬱深也是頭一次和人傾訴自己重生的心路歷程,他曾以為他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孤獨的存在,畢竟這種非自然的事件基本上也不可能和別人說起。
而和江為止說起這些事,他前所未有的輕松,好像心中一塊巨大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他終於不用在隱瞞任何——猶豫、不解、後知後覺的痛苦,他可以盡數細說。
他相信身邊這個人,這個人也相信他。
“其實如果不是今天看見那個賬號上線了,我也不敢確定,”江為止聽完以後,說:“哥……雖然現在說不知道晚不晚,但是……辛苦了。”
自從老d隊內的腐敗被暴露出來,江為止就替鬱深不平。
只是人都沒了,他不平也沒有意義了。
“會失望嗎,”鬱深側頭,越過臂彎看他:“我這個人性格很奇怪。”
“怎麼會!”江為止說:“我當時是……對不起。”
其實如果他早知道對方的經歷,就算對方沒有偶像加成,他也不會有什麼偏見的。
倒不如說本來和“餘生”已經是相熟的朋友了,身份轉換之後反而有些難以言喻的距離感。
“那、”江為止移開目光,脖子根有點泛紅,又有點莫名的暗喜:“哥,你只告訴我一個人了,對吧?”
“嗯。”
“……”
“嗯?”
江為止突然有點不會說話了。
所以說……和他相處的一直都是、都是鬱深本人嗎?
完了完了完了,他現在反而不懂要怎麼相處了。
見他不知所措,鬱深主動說:“我看見你給我的留言,我想解釋一下——我不是有意要晾著你,當時我被看的很嚴,不是隨時都能上線的,所以回你的時間間隔比較長……還有,之後我的小號被發現了,為了不讓他們沒收,我就沒登入過……”
“雖然但是,就算如此……”鬱深誠懇的說:“我還是說聲對不起,不告而別並不是我的本意。”
“……哥,你不用和我解釋這些的。”
“接受我的道歉吧,江為止。”
江為止看著那張臉,張了張嘴,最終說:“……好。”
在外面不知道坐了多久,雨終於一點一點停了,太陽光在暴雨後照進來,隱隱約約能看見一道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