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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世傑看著那麻衣漢子空洞的眼神,忽然發覺自己的心神陡然停滯,被吸引著正慢慢陷入一個無窮無盡的空洞裡,身周的嘈雜聲音一下子消失無蹤,甚至連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也憑空消失了。
就在此時,另三名麻衣漢子縱身而起,手裡握著寒光閃閃的鋼刀,潑風一般罩住了劉世傑。
那苦臉漢子緩緩起身,跨出一步便在劉世傑的二尺之內,倒八字眉皺得更為誇張,額頭上一層層皺紋如同溝壑,似乎叨叨了一句,下一刻便伸出蒲扇般的右手握起拳頭,望著馬上的前虎賁軍大將軍錘了過去。
劉世傑仍沉浸在空洞裡,對於近在咫尺的危機似乎沒有絲毫察覺,直到三把鋼刀的刀氣透入頭顱,吹起紮發的方巾,伴隨著許仵的一聲驚呼,他才抬起左手,握成拳頭,對著不同方向的三柄鋼刀揮出三拳,右手的馬鞭同時也揮動起來,一片鞭影罩住苦臉漢子,嘴裡輕喝一聲:“破!”
三柄鋼刀被淩厲的拳風一擊而散,甚至於最弱的一人握不住刀柄,鋼刀脫手飛出,翻著筋鬥遠遠落在一間店鋪的瓦面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然後又從屋頂掉落地面,把路過的行人嚇一大跳。
苦臉漢子探手切入鞭影,一把握住鞭稍,緊跟著身體騰起,另一隻手並指為掌拍向劉世傑的胸口。
劉世傑收回左拳,依舊一拳擊向襲來的碩大手掌,拳掌一觸即分,苦臉漢子退出一步,劉世傑的胯下馬匹也站立不住,嘶鳴著側移幾個碎步,苦臉漢子手上仍握著劉世傑的鞭稍,牛皮硝制的馬鞭立時繃得筆直,在兩人的勁力下拉長了許多。
許仵拔刀出鞘,準備救援劉世傑,卻聽見劉世傑低喝道:“速調人手過來。”聽見此話,許仵趕緊撥轉馬頭,正待縱馬而去,幾丈外路邊的一個賣菜小販已從菜筐下面摸出兩把短刀,蹂身撲向許仵。
小販只跨出兩步便騰空而起,兩把短刀一左一右交錯劈下,發出刺耳的尖嘯。短刀類的武器本來適合貼身近鬥,很少用到大開大合的招式,這小販竟反其道出手,要麼以往他並不是使用短刀而是長刀,只因為短刀便於收藏而臨時使用,要麼另闢蹊徑、所習便是奇門異術,而這一類人往往武功更為犀利、刁鑽。
顯然他屬於後一類人,雙刀奇快無比,伴隨著嘯叫聲,瞬間已到許仵的頭頂,此時許仵的單刀才剛剛舉過肩頭,又如何能抵擋那來勢迅捷的短刀,不由發出一聲驚呼。
小販臉上現出一絲獰色,一擊建功,即使所殺不是正主,也算功勞一件。望著許仵略顯驚慌的眼神,他的短刀更快了一分。
許仵眼見來不及抵擋,一時間閃過幾個念頭:滾鞍下馬或者不顧上方的雙刀只管自己出刀拼命?但前面的短刀已經觸到他的發髻,無論躲閃還是拼命,又如何快得過那兩把刀?
許仵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已是渾身冰涼,冷汗浸濕了後背,腦中只是空白一片。
劉世傑“嘿”了一聲,手裡馬鞭被生生扯斷,反手將半截鞭子扔出。這截殘破的馬鞭居然發出一聲嗡鳴,閃電般射向襲擊許仵的小販。
小販眼快,看清楚是半截馬鞭後,不由嘴角露出一絲蔑視,身在空中抬腿疾踢,打算將這半截馬鞭踢開,略一分神,攻向許仵的雙刀隨之微微一頓。
趁著對手略一緩,許仵終於一聲大喝,堪堪架住了頭頂的雙刀。
小販踢向馬鞭的腿劃出一片腿影,眼見著就要將來物踢飛,卻不知為何踢了一個空,半截馬鞭在他腿彎處撞了一下,發出啵的脆響,沒有幾兩重的馬鞭似乎攜帶著極大的勁力,竟將此人頗為彪悍的身軀撞出一道弧線,如斷線風箏般摔在四丈開外。
許仵見了,用力一夾馬腹縱馬狂奔,但還沒奔出十丈,前面一個鐵塔般的身影橫在街上,兩手握著一柄黑黝黝的長刀,死死盯著疾奔而來的許仵。
那人看起來猶如碩大的門板,凝立不動如山,氣勢迫人,許仵的胯下戰馬竟被氣勢所迫放緩步伐。見勢不妙,許仵用刀背猛擊馬臀,強沖過去,接近那人時,咬牙切齒猛地一刀直劈而去。
他擅長的是勘察刑事、循跡追蹤,武力只是一般,遇到普通盜賊倒是可以抵擋擒拿,但眼前這人,光是氣勢就極為懾人,他自知不是對手,卻又退讓不得,只有硬著頭皮往前沖去。
許仵眼前蕩起一片黑影,一股涼意透入骨髓,手裡的鋼刀撞擊在黑影上,只發出微不可聞的“咔”聲便脫手,緊接著脫手的鋼刀在黑影中被攪成碎片。
也是命大,許仵本能的往後一仰,黑影從胸前一劃而過,空中激起一片血霧,許仵的身軀失去重心,隨著胯下戰馬一起摔在地上。
馬首和軀體已經分開,鮮血濺得到處都是,躺在地上的許仵有些茫然,血霧仍在上方飄飄揚揚,散發著腥臭味道,他此刻極想嘔吐。
片刻前走了一道鬼門關,對於這個平安繁榮中養尊處優了十數年的王朝官員來說沖擊太大,許仵的心劇烈跳動,感覺呼不上氣,四肢也是軟軟的失去力氣。
黑黝黝的長刀再次舉起,握著刀柄的大漢撇了一下嘴,似乎覺得對付這樣一條小魚竟要自己出手簡直是種侮辱。
太陽已經升上天空,給這冬日的清晨帶來些許溫暖,只是街頭殺人事件破壞了這份寧靜,四周的行人、小販鬼哭狼嚎,潑水般四散奔逃。
許仵看著上方裹在陽光裡的長刀,驚惶恐懼竟消失不見,忽然變得平靜下來。
只是這種平靜是放棄抵抗,陷入絕望後的聽天由命。
黑色刀影再現,許仵只眨了一下眼,刀氣已經劃開他的額頭,這一刀來勢赫人,竟打算把躺在地上的許仵劈作兩半。
正在閉目等死時,許仵覺得腰上被輕輕撞了一下,身體橫向移動半尺,劈空的黑色刀刃幾乎擦著他的身軀,砍入堅硬的地面青石,發出刺耳的“咔擦”聲,碎石濺在臉上如同針紮,接著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男人只有站著死,沒有躺著閉目等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