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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入山已有六個多時辰,但為了擺脫追殺走了很多彎路,加之等到子夜時在濃霧中穿行,行走速度將更為緩慢,此地距離近一些的小葉城至少還有三十多裡路,不可能在黎明前到達,若是被阿峰他們堵上,這一日一夜的辛苦就白費了。
歐國雲將倉陽士卒的戰袍撕成布條,打算將女子綁到背上,這樣就能騰出雙手了。
但真要從背後將女子牢牢綁在他的身上時,才發現不好使勁又很別扭,歐國雲累得渾身大汗,用了一盞茶的時間才做好。兩人之間纏得裡一層外一層,遠遠看去,女子如同一個渾身綁著布條的猴子趴在歐國雲背上,雙腿則盤在他的腰上,頗為滑稽,不知道女子清醒後會不會羞憤自盡。
歐國雲背負著女子,緩緩走到十幾丈外的一處山壁前。
山壁外是懸崖,幾根老藤從山壁的裂縫中長出,彎彎曲曲直通懸崖頂部,大約沒有著力點的緣故,又盤旋著往一側生長。
連同虯髯大漢那隊倉陽軍一起兩支小隊的弓箭都被放在身前,歐國雲從中選了一張趁手的長弓掛在身後女子的脖子上,又取了兩只裝滿的箭壺掛在腰間,再把七八柄黑沉沉的鋼刀一字排開放在地上。餘下的弓箭堆在腿邊,如同一座小山。
那些倉陽軍精銳能夠在食人山中存活,自然知道子夜的來臨意味著什麼……故而子夜之前,正是決戰之時。
歐國雲扯起一根老藤,用力拉了拉,隨後綁在腰上,再背對懸崖盤坐於地緩緩調息,默默感知著周圍的動靜,靜待子夜到來。
不知道濃霧是否已經影響了女子,她盤趴在歐國雲背上,仍未醒來。如若阿峰陳平二人看見這一幕,不知是否會吐口老血……
霧變得更濃,此時的目力已不足十丈,四周傳來更多的輕微腳步聲,正緩緩地向歐國雲這邊移來,然後按照不同的方位停下。此地狹窄,但這些訓練有素的倉陽精銳仍是擺出一個能相互呼應的陣勢。
歐國雲一躍而起,半蹲在地上,身後的女子如一個沉重的包裹將他壓得往後一仰。
身邊的十隻箭壺大多是滿的,這些來自倉陽國的裝備與王朝不同,差不多大小的箭壺,王朝的箭壺配置的是五十支羽箭,而倉陽國的箭壺裡只能裝四十支,這緣於他們的羽箭更為粗大。
如漿濃霧中看不到天穹上是否有星月,目力所及,只是一片不斷變幻形狀的虛影。
歐國雲微眯著眼,開弓上箭,指向一個隱約出現的人影。
“崩”的一聲,那人影應手而倒,四周略微一陣慌亂過後,又靜下來。
如果換作樸算影,強如阿峰陳平也很難近身,可惜歐國雲沒有那麼大的臂力。五十丈就是他如今的極限。即使完全恢複,也只是勉強百丈,與樸算影一裡開外的射程相距遙遠。
此時的濃霧已經令人窒息,那些倉陽國戰士顯然也知道毒霧快要出現,再不動手將會失去機會,一短兩長的尖銳哨聲過後,輕微的腳步聲再次傳來。
歐國雲一把抓了十支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