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一道橙紅色的衣袖揮過,兩根銀筷子自袖中掉落。
鮮于永珍攬袖執筷,轉眼間水球縮成指甲蓋大小,夾在銀筷子中間。
“這種物什,水君自己千萬要收好,不然下鍋油炸了,可就不好看了哈——當然,水君您老人家倘若想要嚐嚐這一炸就沒邊的油炸丸子,歡迎您帶著食材來我五味坊中。我定親自下廚,為你接風洗塵。”
“對了,我五味坊中所用的食材可要最新最鮮的,聽說您那澄湖的大閘蟹此時味正美……”
鮮于永珍笑呵呵地說著,面上無一分惱怒,和北海水君滿臉的怒紅形成鮮明對比。
司味仙尊鮮于永珍法力雖不如百里長卿強勢,但和北海水君不相上下。
再者他屬火系,與北海水君的水系正是相反屬性。兩者若是執意對峙,怕是一時間難以分出勝負。
北海水君一甩寬袍,眼裡噴火,狠狠地瞪了鮮于永珍一樣,道:“這事本君不和你多說,你把那百里叫出來。我自己跟他說!”
元竹渾身抽痛,聽到百里長卿這四個字心裡一陣觸動。
對了,百里長卿呢?
她師尊呢?
她環掃一週,目光掃過許多面相不一的神仙弟子,來來回回地掃了好幾遍,就是沒看到百里長卿的身影。
百里、長卿……她的師尊呢?
這種情況,他為什麼不出來?為什麼不出來看她?
“凌霄他現在不在長生山中,水君你有什麼事情和我說也一樣。”
鮮于永珍低眸看了看元竹,接著對她說道:“果果在一旁聽著,也不會枉然了你。”
應海子不屑冷笑:“和你說?我老龍和你鮮于永珍有什麼好說的?!我他孃的都說了你家這個小徒弟偷了我北海龍宮的東西。你們呢?你們呢?!你們都是什麼反應?無論哪一個不都護著她?!”
鮮于永珍銀筷子一夾,水球化成水霧,消散在空中:“此事尚未查明,他人自是不可隨意動手。我們長生山向來不是一個隨意用刑之地。何況,凌霄的小徒弟已經成這幅模樣了。水君若再亂用法術,怕只是落人口舌。”
“我這麼說,也是為了水君你的名聲著想。再說了,這《北海志》本就是你們北海贈送給我們長生山的禮。要說追究這件事情,歸根到底還是我們自己人追究較為妥當。”
“就是就是,這件事情本就不歸你們北海管。你這老水君在這裡吵吵嚷嚷地作甚?!”白水接腔喊道。
元竹咬緊銀牙,抬手拽了拽白水的衣襬。
“別,別這樣。因為我一個人而和水君結仇……不值得……”
她的聲音很微弱,隱隱地還在顫抖。不知道是她痛得顫抖了,還是心在顫抖。
白水不顧身邊白久的警告,扇柄敲下腦袋,埋怨地把元竹架了起來:“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差點忘了小師姐你身上還有傷。”
不僅是燒傷,還有墮仙丹的傷……
只不過他也不知道這墮仙丹什麼時候會爆發。
師尊自從把小師姐帶回瓊華殿後,便再也沒了音信。
也怪他沒能好好照看小師姐,才讓這個老水君鑽了個空子,一把抓出了小師姐,把小師姐猛地扔在鳴鸞殿中。
這鳴鸞殿本是專門用來共審和懲戒犯大事弟子的地方。
但自從夏果果飛昇掌刑之後,鳴鸞殿已經被他們擱置不用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