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兩個女弟子總是被水六兒的語出驚人給嚇個半死,又總是被小狐狸所捉弄。漸漸地,這些女弟子也疏遠了水六兒。
水六兒覺得這仙界長生山好生無聊,這才瞎逛著進了涼華宮的大門。
以前,在她的眼裡,涼華宮是個多麼高不可攀的地方,裡面的神尊又是多麼地令她神往……
後來,她只覺得這裡對於她而言,不過是一個暫時安身的地方。
她受了點小傷,需要在這裡養傷。這是白水當時告訴她的。
“小狐狸,你睡醒了啊——”水六兒歡喜地張開臂膀,等著小狐狸跳入她的懷裡。
怎料想小狐狸衝著水六兒跑過來,近了近了……它一躍而上,直接躥入元竹的懷裡。嚇得元竹臉色大變,翻手將它扔了出去。
小狐狸委屈巴巴地“嗷嗚——”一聲,垂下耳朵,復躥入水六兒它的懷裡,一雙白色的翅膀縮小成巴掌大小在背後輕輕地扇動,形成小小的旋風。
水六兒的頭髮被它吹得都飄了起來,她順了一把小狐狸的毛,對元竹說道:“嘿嘿,小竹子你看——這個傢伙多麼見色忘友啊—一見到你都撒歡地跳了起來。”
水六兒搖搖它的爪子,說:“我怎麼以前就沒看你對我這麼熱情過呢?”
“唔——”小狐狸腦袋縮在水六兒的懷裡,沒有說話。
元竹堪堪地穩住心神,拍著胸脯,不停地安慰自己,“真是嚇死鶴了,嚇死鶴了——”
“對了,我該叫你什麼呢?公主殿下?我總感覺這樣很奇怪。我看你長得倒也不像個公主——”
在她的印象裡,那些公主啊,都是規規矩矩的,溫溫柔柔的。哪裡像水六兒這樣性子活脫,毫無公主的架子。
水六兒哈哈大笑,搖搖頭,道:“不用不用,你叫我六兒就行了。我在家裡排行第六,家裡的哥哥姐姐都叫我六兒——”
“那我也叫你六兒吧——六兒,你在下界的時候看沒看見阿君?”
元竹覺得她這樣說,水六兒應該聽不懂。她撓撓頭,補充道:“逢祁君,祁過之山的一個書生。”
水六兒聽元竹提到這個名字,明亮熱情的圓眸像被冷水澆滅一樣,慢慢地化為一堆燒盡的乾柴。
“從那天后,我再也沒有見過他。”她話中帶傷,動作輕緩地撫摸著懷裡的小狐狸。
元竹擔憂地問:“哪天?阿君難道不是一直和你再一起嗎?”
水六兒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說:“我們自從那晚上之後便再也沒有在一起過。那天晚上,我們在一個山洞裡,我隱約間看見了阿君和你在告別似的。但是我太困了、太疼了,我起不來,也看不清——渾身像被撕裂般得疼……”
“第二天晌午,我睡醒了,那些撕裂感都沒有了,他和你——也都沒有了——”
“於是啊——我不停地在祁過之山裡找啊找,我沒能找到阿君。幸運地是,我找了阿君的孃親。他孃親告訴我,他出去了。說是去城裡投奔親戚考狀元去了,他娘還說她過兩日也要走。我問為什麼?她說,她丈夫死了,唯一的牽掛就是他的兒子了。她不能幹待在這裡,等成一把老骨頭。這裡幹了,幹得種不了糧食了,她怕她在這裡等不到他家志舉回來了。哦,這裡的志舉也就是阿君,她娘說阿君號逢祁君。”
“然後呢?”元竹坐在一個樹樁子上饒有興致地撐腮問道。
水六兒雙腿支在梅花樹上,懷裡撫摸著小狐狸,接著說道:“可是你知道嗎?我不想讓阿君的孃親離開這裡,他孃親怕等不回阿君。我也怕啊——我怕不僅他,連他孃親都像他以前一樣,偷偷地離開我,便再也找不到了——”
“別忘了,我啊——是水族,還是北海龍宮最驕傲的六公主!接著吶,我呢就在祁過之山上空施雲雨,讓這祁過之山又痛痛快快地下了一場大雨!”
“我曾經說過,凡他所在,我必施雨。”
“可是啊,一些事情遠遠不如我想象中的那樣美好。一日,我感覺很累,莫名其妙地昏睡了很長時間。這時間有多長啊——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一晚,可能也是兩晚……我不記得了。”
“我只是覺得我一覺醒來,脖子痠痛。再一看,祁過之山又恢復到原先大旱的樣子。所有的人都走了,阿君她娘走了,林子裡的小動物也都走了。”
“不,還有一個小東西還沒走。”
“什麼小東西?”元竹問。
“就是它啦——我一覺醒來,看見不知道從哪裡跑過來的它還守在我的身邊。一開始我以為是誰家裡走失的小狐狸,誰知我等了幾天都沒有等到它的親人,於是我就自作主張地將它帶回來了。”
“再最後啊——也就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我如願以償地進了長生山,入了這涼華宮。哦,我是被先前在小竹子你旁邊那個神仙帶上來的——”
元竹:“是白水?小師弟?”
水六兒咬咬指頭,悶頭回道:“應該是他吧,白水?這個名字好生有趣。白開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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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竹一聽,笑得都直不起腰來了,“哈哈——白開水,白開水……”
“咦,不對嗎?”
“對對,對得很,那個小師弟就是白開水!還是裡面有最渣子的那種——”
正在兩人相談甚歡時,白水走了過來,朝著水六兒作揖,“見過六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