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姐,你在瓊華殿中行事可要小心了些。這弄雲神尊的春華宮可是離你的住處不遠啊——”
白水嬉笑著甩開紙扇,上面的“天道酬我”四個潦草大字都快被他甩破了筆畫。
元竹若有所思地看著白水的手中紙扇,想起她新收的小徒弟也給了她一雉尾扇……
她忍不住地從腰間乾坤袋中拿出那柄扇子。
“師姐我曉得了——”元竹學著白水的模樣兒搖著雉尾扇。
白水看到元竹甩開雉尾扇的那一瞬間,墨瞳一縮,握住元竹的手腕,眸子緊盯她的眼睛,“小師姐這手中扇子是從哪裡來的?師兄我瞧著好生眼熟。”
元竹掙手,“今兒天熱。”
白水望天,天空雲縹緲,曦光淺淡,涼風微卷。
元竹又道:“是我下界新收的一個小師弟所贈的入門,呃,之物——”元竹說到一半有點卡殼。
師父收徒弟,還需要徒弟贈禮嗎?照這麼說來,她豈不是沒給那個百里長卿一分一毫?還白佔了一個住處?
不妥、不妥,甚是不妥。
白鶴老人告訴她,她們鶴一族不得行不義之事,但求問心無愧,才是一隻好鶴所為。
更何況,她還是一隻血統高貴的丹頂鶴!
噯,這些神仙人人的規矩真是麻煩,收個徒弟就收個徒弟了嘛,幹嘛還非要贈禮呢?
罷了罷了,看在這個百里長卿心眼還不算太壞的份上,看在她成仙還需要抱住這個大腿的份上,她還是找個時機去隨便弄點東西給他吧!
白水點點頭,“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小師姐,咱們兄姐二人倒是有緣。水師兄我這裡也有一把雉尾扇,不過年月有些長了,走,我領你去看看——”
白水合上紙扇,拉著元竹走過長廊,繞過涼華宮正宮,到了後面廂房。
涼華宮佈置簡約,連弟子的廂房都是凌霄一貫的作風。
白水從讓元竹坐在榻上等著。
頃刻間,白水端了一個木匣子從裡間走了出來。
木匣子看起來並不是十分精緻。
上面沒有寶石,沒有珠寶,只有一簡單且粗糙的雕紋。細細地瞧了去,像是水紋……
白水拿出銅鑰匙,開啟木匣子,一把雉尾扇正撞入元竹的眼中。
元竹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雉尾扇,再看一眼木匣子中的雉尾扇。
心道:簡直是一模一樣!
不過,雖木匣子裡的雉尾扇儲存完好無損,但仍是抵不住時間的摧殘。
那扇上的七彩雉尾顏色略有些淡了,唯有頭青竹色澤如新……
元竹伸手要拿起木匣子中的雉尾扇,冷不丁地被白水的紙扇柄敲得縮回了手。
元竹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怪不得他是小師弟,多麼小氣的一個師弟,連讓她碰一下都不能碰。
一眼後,白水即刻鎖上木匣子,生怕元竹再動一分,扭頭問元竹:“小師姐,不知你手中的這柄雉尾扇是從何處得來的?”
元竹將雉尾扇存入乾坤袋中,瞄一眼木匣子,“你師姐我這把雉尾扇吶,乃是祁過之山的一位得道高僧所贈。”
白水一聽祁過之山這個字眼,整個眼都睜圓了,“可是之前那個凡間的祁過之山?師尊領小師姐下凡所去之處?”
“正是。”元竹點頭。
白水神色微變,不停地用紙扇敲著腦袋,連問:“師姐可知那高僧是誰?所居在祁過之山哪個廟中?”
因是求人,他稱元竹都少了個小字,變得恭敬起來。
元竹本是胡謅了個高僧出來,見白水這般細問,只得瞎掩了去,“這高僧法號:不知。居處聽說是在白雲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