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藏有這一問,倒還真讓眾人一時有些疑惑起來。
畢竟這的確並非虛言。
天下會與陳雪畢竟有著暗中的協議,具體內容雖然不知,但朗乾坤曾因此出面,於金城虎威武堂之中,擊斃了一十六樓當時的京城正樓主“雲手”雷起雲,如同示威。
至於陳雪後來又是如何籠絡了一十六樓,令得袁藏有心甘情願地聽其命令,又或是一十六樓本就站在陳雪這一方,然其中以雷起云為首的部分人,卻是站在對立面,因而陳雪才會借朗乾坤之手將其除去,倒也未知。
但若真是後者,其中自也就有讓朗乾坤錶明態度與立場的用意了。
至於具體緣由究竟如何,在場的人,自是盡皆只能猜測了。
畢竟據後來趕到現場的君莫笑所言,此前在場的,僅有陳雪,雷起雲,與其率領的一眾宮中精銳侍衛,以及欲要阻攔這些人擾亂莫知道療傷,因而與其盡力對抗的妙仙,以及天外天的“狂虎刀”溫芊芊。
朗乾坤與其手下天下會一眾,甚至已是在這兩名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女子,力拼得雷起雲與精銳侍衛損失頗重那刻,方才現身將雙方圍住。
至於之後天外天那位神秘莫測的大天主,曾現身為妙仙療傷,且聽其交談內容來看,妙仙似是顧慮自身許會有身孕,且極有可能是與莫知道有關一事,自是因關乎他人私隱,更僅是揣測,因而給君莫笑隱了下來。
戚飛雁亦是於此事之後,才正式加入了天下會,對此中詳情同樣不知,後來也未曾問及。
他畢竟獨行了太久,雖也因此看起來,乃是由於這個原因,方才加入了天下會。
實則卻也別有隱情,從而尚未適應這個身份,對於天下會的事務,並不上心,幾是朗乾坤讓他辦事,他便將其辦好即可。
但對於天下會私底下實則與一十六樓乃是站在同一方的事,自還是清楚的。
因而對於袁藏有的這一問,戚飛雁一時也找不出反駁的話來。
雖說他明白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道理,然也知道,時機未至,因而雙方暗地裡無論怎樣相互試探,至少明面上是不會產生衝突,更莫說明目張膽地襲殺了。
可藍輕清的確死在了索命金絲之下。
且他依照保留而下的現場狀況,辨認出非是栽贓嫁禍,的確是索命金牌方能用出的手段。
而索命與追魂現下身處京城裡頭的人,除了與金喜善和柳小一一般逃離了組織的人以外,實際上全都是陳雪所僱一事,亦是天下會與一十六樓但凡有著足夠地位的人,盡皆知曉的事實。
因陳雪與這雙方達成協議的條件,便是於目的達成之前,除了這批人以外,索命與追魂不得再讓其旗下的任何殺手入京,以免節外生枝。
戚飛雁雖一時找不出反駁的話,然心念急轉,想到這些細節,自是將目標依舊放回了陳雪身上。
只是他沉吟這些許時間,柳小一就已懶洋洋地道:“如此說來,你在我身上下了一道劍氣,更命我於朗乾坤化解這道劍氣之時,取他的性命,也是全無好處,更甚是微不足道的事了?”
袁藏有淡漠地斜了他一眼,道:“區區試探,何必多言。”
柳小一嘴角揚起,似是冷笑,又似惡笑,更似怒笑,且似笑非笑地道:“既如此,區區藉口,誰信呢?”
袁藏有再又斜了他一眼,卻是再未言語。
戚飛雁自是因此緩過神來,沉聲道:“去年三月,她為我生了個兒子。”
這話一出,眾人皆是愕然,亦是恍然。
慕容巧花更是已道:“動手。”
理由既已講明,顧慮自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