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韓秋水那頭給人堵住,金戊提防著蔡宜年抽空看了幾眼,便忽道:“說得那般好聽,你們不也有有求於人的時候?”
他已看出,那人非是兵樓樓主季連。
季連給人稱作袖裡乾坤,不但因其使得是一組纏臂鋼圈,更是因其尚未升任兵樓樓主之前,作為副樓主的時候,就已隨時都會於身上攜有兵樓最新制造的新奇兵器。
這些兵器不但稀奇古怪,作用繁多,更幾乎都是要命之物,且大都出自於現下已升任了京城一十六樓正樓主,人稱“玲瓏手”的祝三橋手中。
因此季連每每使用這些物件時,總有一種炫耀似的態度,便是不一定對敵手有所大用,也定然會抽空鼓吹一番,以表明他對祝三橋的欽佩之意。
然與韓秋水交手那人,掌法大開大闔,連帶著其深厚內力,可謂將二人交手之處三丈範圍之內,直打得飛沙走石,塵土漫天,便是換作白日裡,也能稱作如似昏天暗地,難見光日。
然卻未曾使出那袖裡乾坤之法,更是沉默寡言,只顧一昧地阻攔著韓秋水。
人的性情自然是很難改變的,更莫說季連本就沒有改變的必要。
但不過,雖說辨出對方非是季連,金戊對這人身份卻也無甚興趣。
他此刻擔憂的自是即將面臨熱油澆灌,而後更是要如同給當做烤鴨一般的念萱花與靜念這二人的安危。
但不過他心下也很是疑惑。
按理而言,二人既已聽明白過來將會面臨如何狀況,便是專注於設法脫身,也不該到得此刻,也未曾向外頭傳話。
以此看來,二人想來不是已尋到了脫身之法,正在偷聲商議,便是欲要反行其道,欲用沉默不語亦無什動靜的行為,來迷惑蔡宜年等人。
因而他才會故意用“有求於人”這種話,來刺激蔡宜年,以期能夠儘量拖延些時間。
只因他也已看出,對方亦有想要威嚇己方,以期他圖的目的。
若非如此,又何必讓人熱油,而不是直接澆上火油便點。
想來應是想用熱油澆灌而入,令得本就困於其中無處可避的二人受傷出聲,擾亂他與韓秋水的心神,而後再以燃火之舉,威逼己方屈服。
甚至也不用讓這麼多人三兩成對,又或五六成群地持續放發矢弩,只需兩三輪齊射下來,便足以讓他與韓秋水由於應接不暇而受創。
之後再將金瘡藥撒將而來,讓二人中毒倒地,自是隻能變作束手待斃。
只不過金戊亦也想不到,對方如此作為,卻又是想要得到什麼。
且這話說來形如自貶,但不過他們四人的性命,的確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也換不到太大的利益。
然而對方卻似定要生擒他們。
這怎能讓金戊心下無疑呢?
且蔡宜年的回答,也讓金戊更為堅定了這個猜想。
面對他直如挑釁的話語,蔡宜年的確露出了惱怒之色,卻又迅速忍耐下來,慢條斯理地道:“有求於人這種事,倒還不至於。但不過總樓主欲要如何行事,我等所屬自是僅需聽命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