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萱花本想著以這三分力打出的簪子,當不至於一擊建功,但定會讓與金戊對峙那人產生幾分慌亂,自是已做好了續攻準備,於手中扣住了四顆鐵蓮子。
只等藏匿金戊身後那人,會做出何種反應。
只是未曾想到,那人雖的確是韓秋水,然竟會對她的到來,產生如此劇烈的反應,不單隻憑眼神,就將與金戊交手那二人給盡皆震懾得分神,更令得她這一擊產生了意想不到的功勞。
且當看得韓秋水掠身而出,甫一拔劍,便是另一手絕技“望穿一劍”時,念萱花便知韓秋水乃是同樣藉此表露身份與態度,便微笑著將鐵蓮子收起,悄然而退。
靜念見狀亦是藉著雙方兩兩交手的動靜,悄然離開,與念萱花匯合一處。
甫一匯合,念萱花便忍不住笑道:“韓大姊不但寶刀未老,更是寶劍依銳啊。”
靜念亦忍不住笑道:“那性子,也依舊趕急得緊。”
念萱花莞爾搖首,並未發出聲音地笑了些會,而後斂起笑意,左右一望,附至靜念耳邊道:“這附近似乎無人盯梢。”
靜念有些無奈地輕輕搖首道:“那你還這般小心?”
念萱花有些嗔怨地盯著靜念看了下,而後才苦笑道:“這不是習慣了嗎?”
兩人此刻距韓秋水與金戊二人已足有四十五六丈遠,若不大聲呼喊,便是韓秋水內功深厚,耳力亦銳,也很難聽得到二人這特意壓低的交談話音。
靜念則是未再接話下去,而是問道:“此刻該怎辦?”
念萱花稍一沉吟而想,卻是道:“這風向不對。”
靜念微滯,望向遠處草木,亦是皺眉道:“確實,按理而言,便不是因春冬相接,草木續盛,冷熱相沖而風向難明,此處四面環山,如是盆地,也不該有此自東往西極其順暢的風向。”
念萱花望她沉聲續道:“且還不小。”
靜念則是與念萱花相視一眼,便望向東頭若隱若現的崖壁,面露憂色道:“如此看來,應是兵樓所為了。”
念萱花聽過,卻是稍垂首下去,沉思片刻,而後輕聲一嘆,道:“兵樓這兩年來,所製造而出的火彈,僅是爆炸之威,便絕不在那紫煙雷火彈之下,若再給他們研究出附毒之法,自是手握同等利器,更莫說已開始將機關巧術與鍊冶之法結合一處,造出了威力驚人的火炮,與尚未有足夠實用性的火槍,如此下去,若江湖人再不自省,依舊肆意行事,怕是免不了會遭逢一場浩劫了。”
靜念聽過,自是沉吟不語。
念萱花所言,她又何嘗未曾想過。
她甚至於這段時間,多次向掌門提議,對下山遊歷弟子再多加限制,特別是與朝廷方面非不得已莫要產生衝突。
然掌門態度曖昧,雖未同意,卻也未曾反駁。
由此來看,峨嵋似已和朝廷達成某種協議,只是除掌門之外,其他人盡皆不知罷了。
念萱花見靜念神色不對,自也不免想到同樣的方面,然畢竟這乃峨嵋內部事務,非是她能夠隨意多言,反倒令得兩人情誼之間出現隔閡的狀況。
念及此節,念萱花便也直奔正題,道:“倒是我太過多愁了,還是商議下,現刻我們該往上風而走,還是望下風而去吧。”
靜念考慮數息,而後問道:“你認為韓大姊會如何選?或你那友人會怎樣選?”
念萱花心下思慮了片刻,卻也實有些猜不到韓秋水與金戊將會如何選,當下也只好道:“不若找個高處,看他二人如何選,我二人再作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