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萱花都不由懷疑,同為峨嵋初傳弟子,徐婉秋之所以劍法與心機都比不上蕭湫湫,便是因為這有些死腦筋的原因了。
只不過當時在福來樓的時候,她還以為徐婉秋因是峨嵋弟子,因而思想有些古板而已。
倒也真是個算不上麻煩的麻煩。
念萱花面上倒也未再表現,只在心中暗歎。
徐婉秋則是已趕快將先前的玉盒拾起,將其中染了塵土的藥膏揩出,卻是扯過念萱花的右手,將其抹在了對方的手腕之上,一邊抹一邊道:“雖染了些塵土,然藥效不失,便請萱花姐委屈一下,待會找個有水的地方洗一洗就好了。”
念萱花恍然過來,更因腕部立時傳來陣陣清涼又似暖的感覺,令得痠麻之感消退了不少,從而惑道:“這莫不就是峨嵋療傷聖藥,‘雪花膏’?”
徐婉秋卻是輕輕搖首,道:“婉秋既已離了峨嵋,身上所屬峨嵋之物,自當悉數奉還。此物乃是邱堂問前輩送予婉秋的‘和田脂’,效用比之雪花膏更勝一籌。”
念萱花稍一愣,便不由搖首笑道:“我都不知該怎麼說你才好。”
她的確未曾想到,徐婉秋看似死腦筋,然行事做派竟也能夠如此雷厲風行,竟已將身上屬於峨嵋的所有物件,全都舍了。
怪不得未見其攜劍,而是空手而來。
想到這裡,念萱花卻又立時問道:“難不成,李青嵐對你做了什麼?”
徐婉秋自是立時慌張起來,支吾道:“這……當然……當然沒有,他……他怎敢對我無禮呢……”
說完卻是既懊且怒地垂下了頭。
無論她如何狡辯,單是這副模樣,念萱花自是看出端倪來,當下冷笑一聲,道:“不想明柳山莊在李楠謙手上還未風光多久,就已開始日落西山了,放心吧,屆時我們一同找他算賬。”
徐婉秋神色複雜地抿住了唇,雖抬起了頭,最終卻只是苦笑搖首,默然無言。
念萱花知其如此態度,顯是無法立時放下與峨嵋之情,便也還念著與蕭湫湫的同門之誼,而李青嵐再如何,也是蕭湫湫的未婚夫婿,因而不願多生事端,也知此事需徐徐而為,且非是當下需要考慮之事,便也只是記在心裡,轉言道:“但不過我先前所言不會反悔一事,尚有另一層計較,所以你必須放下心來,幫我去做一件事。”
徐婉秋自是頷首道:“婉秋定不負所托。”
念萱花先將徐婉秋扳作面朝東京城,才道:“姑且再說一遍,我既然答應了,便絕不會反悔,所以你千萬別再多想,立時回到官道,向城而返,途中若是遇上六門之人,便趕緊告知對方,就說袁藏有親自出馬,且我已給對方追殺過一趟,讓他們趕快想出個法子,讓袁藏有因難而退也好,還是大家齊心協力將對方偷偷留下也罷,總而言之,便是我們遇上了大麻煩,讓他們動作快一些,免得到時候便連後悔都已太遲了。”
徐婉秋聽著前頭的時候,的確還是不免胡思亂想,待聽到中途念萱花講明是給袁藏有追殺之際,亦是不免花容失色,立時幻想到了念萱花給追得狼狽而走的諸多場面,以及若真給對方追上,怕是此刻無論她說什麼,念萱花非是出言拒絕,而是連聽都聽不到的狀況來。
到聽得念萱花又道:“你可聽清楚了?”
徐婉秋才立時回過神來,趕忙點頭,道:“婉秋明白了,一定會將訊息傳達給六門,但不過萱花姐,你難不成……”
見她滿懷擔憂,眼神真摯,念萱花倒也覺得心下頗暖,微笑道:“放心吧,既已吃了一次虧,我又怎可能不小心呢?倒是你,可千萬要認準了人,別將訊息傳錯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