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聽來也似乎是正經的,更是正確的。
但這句話裡的“這樣的事”,也便是常說的“這種事”,金戊不但明白指代的是什麼,也對此並不認同,因而立時忿忿地道:“我雖然是個殺手,可卻從來沒有看不起女人,對待她們,也向來都是禮貌的。”
這話聽來十分禮貌,卻又十分無禮。
韓秋水更是皺起了眉。
但她在意的卻不是這點。
她緩聲道:“你別忘了,你現在已不是個殺手了。”
金戊滯住,無言可辯。
韓秋水則是續道:“所以今後不要再動不動便這樣說,只會引火上身。”
金戊聽過,微微垂首,抬手作禮,恭敬地道:“多謝提醒,定謹記於心。”
韓秋水卻是話鋒一轉,更如自言自語般道:“但不過這些人怎會來得這麼慢?”
金戊更是前言不搭後語,牛頭不對馬嘴地回道:“這春日裡的風,怎會颳得這麼順?”
兩人說完,卻是相互對視了起來。
韓秋水問道:“你可曾聽說過,一十六樓的兵樓,研製出一種給叫作‘大風車’的人力制風器械,如同將孩童喜愛的風車放大了數十倍後,用木頭圍裝起來,配予搖手,以人力製造出強風來?”
金戊亦是問道:“卻不知前輩可聽聞,近日‘春日堂’研製出一種藥物,其狀為粉末,無色無味,本身並無任何害處,僅具有附在衣發肌膚之上,便怎都難以消除,且只有遇上某類藥物,才會忽然變作難解之毒的特性?”
韓秋水惑道:“莫不成乃是人人都會備在身上的藥?”
金戊沉聲道:“是的,但凡行走江湖之人,便怎樣都會備上一些的藥。”
他說完,兩人同時默了兩息。
韓秋水依是惑道:“你認為他們與官府合作的機率有幾成?”
金戊一個停頓後,沉聲道:“簡直就是十成。”
韓秋水忽望著他身後道:“那你認為這些依舊在吵鬧的人,受傷的機率又有幾成?”
金戊倒吸了一口冷氣,道:“這簡直就是十二成了。”
兩人再又默了數息,韓秋水才道:“那你認為此刻我們是往上風處去,還是往下風處走?”
金戊問道:“不存在分頭行動的選擇?”
韓秋水道:“這樣的狀況,一個人難免會受傷的。”
金戊道:“這樣的狀況,兩個人也無法避免會受傷的。”
韓秋水道:“至少會少一些。”
金戊沒再接下去,考慮了片刻,頷首道:“好。我們往下風處去。”
韓秋水卻道:“你有帶解毒藥嗎?”
金戊稍一停頓,便面露凝重地道:“這裡頭的水也給下毒了?”
韓秋水沉聲道:“至少我在林子裡頭,遇上了一隻死了至少一夜,卻像饅頭新鮮出籠時一般的兔子,更有人在上頭插了一刀子,給我這吃了一顆‘碧霖丹’的人,都嗆得慌。”
金戊面色更為凝重地道:“這樣的效果,可不是‘春日堂’能製得出來的。”
韓秋水頷首道:“沒錯,這至少是有著唐浩然,藍樂樂,又或者是邱堂問那老傢伙一般的藥理知識,才能配得出來的。”
金戊聽得心下一凜。
唐浩然乃是現今的唐門當家,藍樂樂則是五毒教教主,至於邱堂問,“醫毒雙絕”的名號,自不可能白白響徹江湖數十年。
金戊心下略一計較,卻也只能道:“但願不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