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兵雖起,韓秋水卻並未第一時間便去察看狀況。
敵暗我明,又可謂以逸待勞,韓秋水遇上那隻野兔的時候,就已清楚了這個狀況。
無論是有人故意扔下了野兔屍體,還是那隻野兔的確因飲用或食用有毒的食物與水,那柄短刀所代表的意義才是最為重要的。
已有人發覺了她的到來。
至於是敵是友,此刻並不是她所考慮的狀況。
也本就不是需要考慮的狀況。
這世上善惡都難辨,更何況敵友?
韓秋水只是保持著警惕,做好了準備,並細細去分辨那刀兵交擊之中所帶有的資訊。
這在許多人看來,似乎是全無可能的。
然而韓秋水早已習慣了自一道風聲,一個節奏,甚至只是一個步伐轉換的動靜之中,去分辨出一個人所使用的兵刃,武功,以及對方的習慣。
雖不可能猶如目視,但至少能夠聽出個大概。
然而她此刻聽來,卻不由深感困惑。
交手的雙方都是男子,體型尋常。
其中一人使單刀,手上路數變幻不定,然步伐沉穩有序,走得是平山一帶的路子,且手中路數聽來有幾分與曾和她交過手,因用刀極快,可謂無懈而擊,江湖人稱“無風葉落”的孟南雲十分相似。可偏偏其中又雜夾著同是平山以用刀凌厲霸道出名者,人稱“碧嶺三刀”江臨春的刀法路數。
這兩人與韓秋水皆是同時代的人,也全都敗在過她的“秋水一刀”之下,倒也算是難兄難弟了。
可韓秋水卻從來未曾小看過這二人。
雖說她之所以能略勝一籌,不但有著實力的原因,也有著她當時畢竟風華正茂,可用的手段比起現在,不知多了多少的緣故。
然這兩人的刀法,便是放到現在,也依舊是江湖中難有敵手,且很可能由於經驗的累積,依舊能夠稱作寶刀未老更是老當益壯了。
可這兩人畢竟便是因此,還是那般愛較勁,誰也不願輕易服了誰。
且先莫說兩人膝下都有長子,便是沒有,也斷不會輕易就將自身刀法傳於外人的。
此刻卻有一人,將這兩人的刀法混於一處用了出來。
就算如此,韓秋水依舊未動要出去看個究竟的念頭。
而另一人雖步伐詭異輕靈,能知輕身功夫極其高明,手中所用路數卻是她未曾聽聞過的。
莫說是武功路數,便是這人手中兵刃究是何物,韓秋水一時也無法斷定。
聽風聲來看,似是長劍,其中多有點、刺、撩,卻又偏偏聽不到劈砍動靜。
可若說能點得迅捷且有所弧度,應是軟劍一類,卻也能刺出凌厲而筆直的架勢。
若以其上撩之時的動靜來辨,卻又是如同細長物件一般了。
許是某種類劍的奇門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