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在場的其他江湖中人,盡皆知曉這個道理,對於這個事實,亦是難以否定,但對於念萱花聽來顯得咄咄逼人,似在為藍輕清幫腔的話語,自然也是大多心中不忿的。
若非念萱花本身便是江湖名聲顯赫的暗器高手,其拳腳功夫亦是了得,此刻在場的人,更也已看出,其與君莫笑的確有著不錯的關係,怕已是忍不住將矛頭一同對準念萱花了。
畢竟君莫笑雖給人稱作風流浪子,便是聽來名聲不佳,所為事蹟也是讓人聽得只覺亦正亦邪,難辨真實性情究竟如何,然其屬當世超絕之列,一身武功高深莫測,卻是江湖眾所承認的事實。
而其他人也正因如此,才沒有貿然採取行動,繼續於原地觀望戒備。
藍輕清乃是“五毒門”有數的高手,沒少以難尋蹤跡的毒功,將武功比其尚高几分的高手給毒倒。
其中最為令人對此嚴防謹記的例子,便是兩年前同是用毒高手,給稱作“滴水斷腸”的葉曲風,只是一個不慎之下,便依舊著了藍輕清的道,最終只能抱憾飲恨。
可見藍輕清不僅毒功高深,心思亦是深沉。
如此,若說現下更是已入了“天下會”的藍輕清,此刻如此堂而皇之的現身,沒有半點倚仗,就要獨身一人與君莫笑和念萱花作正面交鋒的話,又或只想以此唬弄住這兩人的話,在場身負護衛之責的江湖中人,自然是決計不信的。
畢竟若沒有點眼光、頭腦與真本事,一堂二軒三樓四閣這“諸事皆照應”的四大龍頭,也不會將他們找來作護衛了。
所以童杉古雖氣得臉紅脖粗,額頭青筋清晰可見,握著厚背大刀刀柄的指節更是盡皆發白,亦是由於想到這些關節,雖然未答,卻也硬是忍下了這口氣,靜觀事態變化。
念萱花見狀,也不再出言擠兌於他,望著藍輕清道:“藍姑娘,你瞧,既然事情已變成了這樣,你不若還是道明來意,免得大夥兒全都在這眼巴巴地望著,未免也太煞風景了。”
藍輕清卻依舊媚眼如絲地望著她一言不發。
念萱花雖不介意給一位女子如此望著,但算算時間,於萬寶樓拍下賣品的客人,應已差不多要自藍輕清所站的那間屋子裡頭,從暗道裡出來了。
再不趕快弄清對方,或該說“天下會”的打算,到得待會不免出現死傷,更會發生給對方製得難有作為,之後甚至安然揚長而去如此狀況的話,她雖不懼“兩無軒”會因此問責而後會或以苛刻條件為難於她,但卻會因此而感到挫敗。
畢竟當下形勢,乃是她自願擔任了護衛職責,更非只有她一人護衛,若真變作那樣,不單她念萱花,在場所有擔任護衛的江湖人,恐怕今後行走江湖的時候,都不免給人將此事用作冷嘲熱諷的笑柄,從而失了底氣。
若因此事惱羞成怒而隨意動手的話,更是會給人口誅筆伐,丟了自己的顏面不說,身後師門也多少都會受到影響。
換作平時,念萱花非但不會有所顧慮,更是要打便打,要走便走,便是給人非議,她也全無所謂。
但擔任護衛一事,硬要說來,不過是她與蕭湫湫的一場交易。
這非但關係到她已盡過的道義,更關乎她的信義。
她也實在弄不明白,蕭湫湫與藍輕清此刻同處一面旗下,為何蕭湫湫偏向“兩無軒”,與她做了交易,然藍輕清此刻卻會出面作以阻攔。
雖說大多人會因此聯想到天下會內部不和,從而形成如此狀況。
但念萱花很清楚,此刻已擺明立場的“天下會”,所採取的一切行動,都必須得到其會主“萬里無雲”朗乾坤的同意,又或是授意,才能進行。
那麼,此刻這簡直就是自策自做且異常矛盾的戲碼,又究竟是否代表著朗乾坤與“兩無軒”,不但早已達成了共識,想要以這場拍賣會中的某個物件,獲取足以令雙方瓜分之後,亦是皆大歡喜的利益,又或只是單純地想要以此向外人表達出,雙方表明上的水火不容,從而混淆視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