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一條向上的石路,平整的路面兩旁是修剪得體的植被圍欄,道路的盡頭,一個紅色的鐵質大門兩邊分別站著一個衛士。
“黑頭發的,跟我進來吧。”剛到門口,一個衛士迎了上來,他看了一眼愛蓮娜,並沒有其餘的動作。
他們跟著衛士穿過一個正方形的花園,一條螺旋往上的樓梯,來到了一個圓筒狀的堡壘前面。
衛士遞過來一串鑰匙,“從這裡上樓梯,五樓,樓梯口左轉第二個門就是了。”
說完,衛士把鑰匙甩給了戰印,走了。
堡壘裡異常安靜,只能聽見他們兩人的腳步聲,還有驚恐的老鼠被嚇著的尖叫。
愛蓮娜下意識地拉住了戰印的胳膊,緊挨著他,在光線昏暗的樓梯上,踩著吱吱發響的木板,往上走著。
“如果你害怕,回去的話,現在還來得及。”戰印回頭看了她一眼。
“我不!”她很倔強。
老鼠唧唧的叫聲,越來越多,要不是曾經來過這裡,戰印真以為自己進了老鼠窩了。
轉眼間,到了五樓,他們發現了兩個門,每個都用一把帶著鐵鏈的大鎖鎖著。
第一扇門是羅斯的客廳,戰印接受露西的委託找過他,第一次談話的地點就是在這。
戰印記得,無意間瞄過第二扇門,那應該是個臥室。
他拿出衛士給他的鑰匙,拿起鎖,門後傳來一陣陣老鼠的尖叫和一些撞擊傢俱所發出的異響,愛蓮娜皺著眉頭,手放在心口。
戰印開啟了鎖,推開了門,一瞬間,黑壓壓的老鼠四散逃竄,在愛蓮娜的尖叫聲中爬過兩人的腳面,往樓梯下面跑去。
“好了,已經沒了!”戰印試著拉開勒緊自己胳膊的兩隻手,他看了一眼驚魂未定的愛蓮娜,“沒事了。”
愛蓮娜喘了幾口粗氣,慢慢地恢複了情緒,她跟著戰印進了門。
這裡一片淩亂。
床上的被子半托在地上,枕頭裡的絨毛滿地都是。
床的邊上,一個木製的梳妝臺上淩亂不堪,桌面上灑著亂七八糟的護膚品、壞了的玻璃容器,和濺的滿桌都是的一些不明液體,上面有著零星的黑色固體——老鼠的糞便。
梳妝臺上的一面鏡子上有個發紅的、幹涸的深紅色固體,那是凝固的鮮血,以它為中心,鏡面碎裂的像散發陽光的手繪太陽,裡面是許多重疊的戰印。在“太陽”的隔壁,一個半開著的櫥櫃上,少了一個抽屜。
但戰印很快發現了那個消失的抽屜,它靜靜地仰躺在靠近陽臺的地上,上面還有個窟窿。
戰印好奇地撿起它,幾只老鼠從中竄了過來,並且快速消失在陰影中。
他能聽見許多老鼠的叫聲,但卻看不清位置。房間很暗,陽光幾乎被完全遮蔽,整個陽臺都被裝上了一排厚厚的木製擋板,並用幾道粗大的鐵鏈拴緊,彷彿是怕哪個冒失鬼從這摔下去。
藉著縫隙中射入的光線,戰印可以發現木板上有許多沾滿灰塵的腳印,和一些帶血的手印。
戰印握著白雲,抽劍出鞘,淡淡的白色光芒把周圍照的有些發亮。他對著木板虛空揮砍一刀,下一瞬間,整面“木牆”猶如被某種力量從裡而外沖開一樣,化成無數碎木片,從陽臺墜入。
巨大的爆炸聲驚動了樓下執勤的衛士,他們抬頭看了看,發現了爆炸的位置在五樓,便低下了頭,假裝沒有看見。
愛蓮娜驚訝地合不攏嘴,他是怎麼開啟這個牆的?他的劍明明沒碰到牆面!
她的眼中充滿一種炙熱的好奇,和深深的崇拜。
房間一下子亮起起來,戰印這時候才發現,她的身後,在床與牆角之間背光處,有著一個圓形的小木桌,上面擺著一個精巧的透明玻璃容器,容器斜躺在桌上,從裡流出的綠色液體把桌上染成一塊巴掌大的綠色糊狀漬跡。
圓桌的邊上擺著一個雕刻精美的木椅,上面從上而下分別掛著女性的上衣、褲子。椅子的下面,還擺著一雙白色的鞋子。
戰印認識這些,從認識露西到現在,他只見過她穿過這一身.......
老鼠的叫聲變得尖銳起來,櫥櫃和床底發出咚咚的響聲,戰印看著這個椅子突然有些眩暈,露西彷彿靜靜地坐在這椅子上,穿著這簡陋的一身,對著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