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著長安城有七千多里地的安西都護府,十九和孫醫監經過兩個多月的長途跋涉,終究是帶著藥材等物資到了地兒了。
這批藥材一到地方,就被當地的府軍接了去。
而交接了藥材後,孫醫監帶著十九馬不停蹄的就趕去了安置在城外的醫帳。
“孫醫監,你可算是來了。
我算著日子,差不多也到了你過來的日子了。”
孫醫監一看王醫師的樣子,就知道他最近忙碌的很,那眼底下的青黑看著像是三天三夜沒睡覺似的。
孫醫監再一瞅賬內的病患,見有三分之一不是兵士,看樣子像是當地百姓的樣子。
王醫師示意孫醫監往賬外去,兩人走出了醫帳後,王醫師就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了跟在孫醫監身後的十九來。
“這位是?”
“這是我帶的一個弟子,名為十九。
十九,和王醫師見禮。”
十九聽話的面帶敬意對著王醫師行禮,口稱:“見過,王醫師。”
王醫師見是孫醫監的弟子,習慣性的去掏袖袋,掏了兩下,王醫師這才意識到自己今兒個穿的是那沒口袋的手術衣。
略尷尬的看著十九,王醫師對著孫醫監說:“這見面禮先記著,回頭,回頭的我就補。
實在是今兒個在醫帳之中當值,換了這衣裳來,身上是什麼都沒帶。”
孫醫監與王醫師是兩人年輕時,在邊關常有小規模戰爭的時候就積累起來的情誼,哪裡會在意這個。
王醫師當時在此地成了家,有了孩子了,要不然當初就是孫醫監和王醫師兩人一起結伴去長安了。
孫醫監擺擺手,“這個見面禮沒有也成,但你可得讓我這弟子跟著上手。
他才學,這大好的機會,我就帶了他出來了。
你到時候讓他在醫帳裡頭先看著,看的差不多了,能讓他上手就成。”
“這個好說,好說。”
兩人往旁邊的醫帳走去,孫醫監在門口瞄了一眼,心裡思量著這頂醫帳之中,也是有三分之一的人打眼一瞧就知道不是兵士而是百姓的病患,孫醫監心裡就有了些思量。
“好了,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
這你也都看見了,”王醫師伸手指了一下醫帳,又招呼著孫醫監和十九往一旁另一頂醫帳之中去看。
接連走過三頂醫帳後,孫醫監的眉頭就皺的緊緊的了。
“這還是前段時間我們加班加點的忙的,已經給送走不少黎民的了。
要不然現下你看到的就是一半兵士一半黎民了。”
“怎的有如此多的黎民來?
怪不得這回要的藥材多是常用的風寒等藥,倒是止血、活血化瘀等藥要的不多。
我還疑惑,不是說兵部有了新式武器,很是厲害,應該不會有多大傷亡才是。”
這時候,三人來到了一旁一單獨的只給醫師們休息使用的帳子門口,同門口的站崗的兵士打了招呼,王醫師就帶著孫醫監和十九進了帳子裡頭。
從一旁的炭爐上提了坐著的水壺,王醫師剛想給兩人倒水,十九十分有眼力勁兒的就接了過去。
坐下後,握著暖熱的杯子,王醫師才慢慢的解釋道:“唉,你在長安裡頭是不知道,邊城臨近草原,這邊兒本就少藥。
之前就有小規模戰爭,有個離的遠的村子,被一股子突厥兵搶了不說,還都被殺了。
突厥人哪裡管死後埋屍的事兒?
還是有一商隊帶著牛車隊要去做買賣,這才發現了的。
可當時已經有了時疫了,商隊不知道,然後就來了這兒,在入城時讓一醫師瞧出了些許不對來。
幸好發現的早,只有一小隊人在周邊的村子修整。
可後續想要管理卻是麻煩,這病得七八日才病發,那些人在不知自己的病了的前提下,也是傳染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