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翳有些愣的看著她,他半跪在地上,又忽然撐著胳膊把身子朝她靠近幾分。
南河伸手,很輕的撫了一下他側臉,半垂著眼睛道:“你做的沒有任何不對,你先是楚王,自己闖過不少難關,才做了我的徒兒。看你如今,我反而高興,我教出來的楚王,就是這樣才不辱我名聲。你很好。”
她手指很輕,辛翳偏頭想往她掌心裡蹭,她卻恰在這時候拿開了手。
南河仔仔細細的瞧著他,身子放鬆下來,道:“你……不論做什麼,我都不會對你生氣。我理解你的選擇。只是我不認為我擁有支配晉國的權力,淳任餘死前只是要我輔佐,而不是把晉國交給了我。所以我現在很難站在你的角度,為下之勢考慮。也請你體諒我,我與你認識多少年了,從情感上和想法上我都站在你這邊,但是這個身份還需要揹負責任。”
辛翳往前湊了湊,彷彿就跟個狗似的要嗅嗅他,眼睛時而半垂下去看她嘴唇,時而又抬起來盯著瞳孔,道:“先生教導我多少年,想要結束這數百年甚至前年的紛亂,唯有一統。我也堅定把這個想法當成目標,就算先生不在,我也一定要一統下,待到禘祀,將下一統的版圖告訴先生。”
南河笑了:“真的是家祭無忘告乃翁了。”
他伸出手,扶住南河身後的桌案的邊沿,低聲道:“所以,先生要攔我的話,我會很傷心的。但我——也不會停下來的。”
南河微微一愣,卻又笑:“好。好,我知道了。”
她之前想了許多,辛翳不可能對晉國沒有野心,這份野心也不可能因為她而止步。更何況這個狗,大概心裡還很憋著吧——
他的先生,這樣為敵國效力,雖然是身不由己,但她做的事也很多都偏向列國。
南河覺得辛翳一定很委屈。
就像辛翳覺得她也一定很為難。
倒是都在替對方想,也都願意出各自選擇不變的原因和難處。
雖然感覺頭疼為難的事兒一大堆,晉楚的未來也並不樂觀,外頭就有一大堆需要服的近臣,但南河覺得,只要是辛翳,她還能有的談,她還能夠無條件信任她。
不論如何,她還是心頭一鬆,笑了。
卻沒料到她才剛一笑,辛翳忽然湊上來,碰了一下她嘴唇。
南河一愣。
辛翳挪開,看著她,撓撓頭,道:“不對……”
南河:……這子什麼時候學會這個的?!
她也就之前做過一次夢,夢見……
辛翳又重振旗鼓,臉上表情很認真似的,在她背後的手緊緊捏著案沿,又湊過去,貼住她嘴唇,又微微張口,輕輕一咬,跟一頭吃飽喝足頗有閒情逸致的大獅子似的,唇角漏出半聲得意的悶哼,舌尖在她牙尖舔了舔。
南河驟然驚在原地,瞪著眼睛。
偏生辛翳半眯著眼,像是夏日裡抱住了甜味的棒冰,怕凍倒了牙似的,快樂又不捨得的口舔食。
他半晌撤開半分,手撐在她膝蓋上,笑的狡黠:“嚐到了麼?”
南河看著他有些挪不開眼:“什麼?”
辛翳笑出虎牙:“剛剛先生要跟我作對的時候,我特別傷心。所以嘴裡有傷心的味道,看來是沒傳達給先生,先生再親我一口就能感受到了。”
他著又要湊上來,南河推了他一把。
她也沒想明白怎麼就要推他,辛翳歪頭也在看她,等她給個解釋。南河張了張嘴,腦子裡亂成一片,她隱約感覺到有些夢……可能……
她最後只道:“你少裝了。還什麼傷心的味道。”
辛翳湊上去,笨拙的跟不知道要怎麼好似的,拿鼻子蹭了蹭她臉頰,但又伸出手,長手長腳八爪魚似的抱住她,把她捆住。
他聲道:“好幾,早就想這麼幹了。先生真的是……親完了就忘了是嘛,我好幾次以為你暗示我呢。你也不找個機會跟我私下話。真的是……”
南河簡直就像是一醒來,發現身邊躺著結婚七年的老公和準備要去上幼兒園的女兒。她就喝了幾口酒,怎麼……關係怎麼就進展到這個地步了!
這個狗子怎麼忽然就敢這麼大膽的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