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樂莜與秦其、秦璧二人談論起到時候如何行動的細節,他們都很瞭解一些基本的規則,寥寥幾語帶過一些不重要的事情,南河在旁邊聽來就有些不理解了。
她以前因為知道辛翳自有帶兵的能耐,又有商牟做協助,自己做了令尹還不夠,要是再插手軍務是不是有點太貪了。所以就放任自己在帶兵方面有些無知,也是想著自己估計懂點兵法和打仗的規律就行,真要是實際帶兵肯定也用不著他。
誰能料到今就到她自認無知的時候了。
樂莜起如何利用地形掩護潛入,兵種按如何的順序出入戰場時,南河有搞不明白的事情也不好問,只得趕緊記住,回頭再找樂莜惡補這些吧。
計劃已經有了個大概的雛形,他們這些人才回到桌案邊,口乾舌燥的喚人上水來。
秦其想了想,才道:“有些話,我想和舒單獨聊聊,你們先下去吧。”
南河看秦璧與樂莜走出去以後,才理了理衣袖正襟危坐,看向秦其。
秦其笑了笑,垂著眼轉了轉桌案上的銅爵,道:“舒已經很不錯了,你父親總是很擔心你,但看你如今的樣子,我已經知道,他的擔心大半是多餘的。你雖然和他性格並不相像,但一看便知是個可靠的君王。只是關於帶兵打仗這一事……我卻有些擔心你。”
南河也自知不足,微微低下頭:“我會盡快學習的。”
秦其:“帶兵打仗是為王的必經之路。然而卻是最不容錯的路,因為王是不允許敗仗的,下各國,王出敗仗,必定要處死將軍,讓將軍揹負罪名,來不破壞王在百姓中的威望。然而你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帶兵,樂莜又是你手下唯一能用的武將重臣……”
南河其實也在憂愁這件事,內政外交她自認不會出太大的紕漏,但如果發生大範圍的戰爭,為王必須親征,她可能就要露怯了。
秦其道:“有件事,我本打算與你父親提起,可沒想到事出突然,他竟比我先走一步。如今你面對著艱難的局勢,或許我的提議,也能讓你破局。”
南河:”您請。”
秦其道:“與秦聯姻。我將秦璧嫁與你,她既為王后,也可為你帶兵打仗。你是否喜歡她並不重要,再迎娶夫人也並無所謂。這是我大秦的名將,我願將她拱手讓人,便是要你在禮節與祭祀上絕不虧待於她,待她一身傷病不能打仗時便讓她修養於宮內,以王后的身份善待於她。”
南河懵了一下:“什麼?!”
秦其:“剛剛你也見過她了,她不是什麼嬌女,我亦是不指望你對她會有什麼好福畢竟像任餘與魏妘那樣的眷侶是王室中不可期盼的極少數了。只是你父親確實是個好男兒,我相信你也一樣,只要讓她繼續打仗,能夠平等善待,便已足夠。”
南河:“等等——不是、啊?不是、我……其叔,我還……”
秦其:“你不都快十八了麼?啊,秦璧是年歲比你大不少,她二十有六了。但年紀與此事無關。“
南河一下子慌了神。
如果從利益角度上來想,秦其就是把自己的手下一員大將拱手送給她了。而且身為王后,戰功累累也是給君王爭面子,也不必考慮背叛,又能和秦國有更緊密的聯姻……
這簡直就是上掉下來的餡餅。
這比讓人少奮鬥三十年的富婆還值錢,南河如今在晉國不夠穩固,就更應該抱住秦璧這條大腿。
可是……
那位姐姐,一看就是如狼似虎不好招惹。
不對不對,重點是她現在女扮男裝,不能暴露身份啊!真要是把這位姐姐娶進門了,哪姐姐心情一好,被她這個白臉推倒了,那就要出事兒了啊!
南河連忙擺手,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連她這個巧舌如簧的人都一時被突然的介紹物件嚇得舌頭打結了。
秦其看了她一眼,笑了:“不必不好意思。咱們還要再少梁停幾,你可以再考慮考慮。”
南河的慌,顯然被秦其理解成少年饒不好意思,她也不好當著秦其的面拒絕的這麼直接,只能自己再考慮考慮,送秦其出門去了。
等她回了院落內,還沒坐下,師瀧就闖了進來,一把合上門,簡直一副夜裡來偷情似的探頭探腦。
南河:“怎麼?”
他還不肯,快步走過來,以袖掩唇,跪在桌案邊,聲道:“是不是秦王請您求娶藍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