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瀧深深吸了口氣,似乎緩過來勁了,道:“你看得出來?”
南河微笑:“我看得出來有什麼用。以後建議相邦晚一點再笑。這樣能少被現實落差刺激幾次。年紀不輕了,注意心態平穩啊。“
畢竟她以後不定要長留晉國,師瀧這張臉,還是留給她來打比較舒坦。
師瀧:“……”
他怎麼覺得以前也聽人這樣擺出一副老好饒面孔拐著彎懟他……
晉王帳下,匆匆忙忙跑進跑出幾個人,似乎給晉王回話,過了一會兒,晉王招他們幾人和樂莜進帳。
晉王把手邊的木碗扔在了樂莜身上,樂莜低著頭,被砸的像個人高馬大的孫子。晉王氣得傷口都要崩了:“樂黑臀!你是要幹什麼!”
樂莜咕噥一聲:“大君,別這麼叫我……”
晉王氣得把勺子也扔過去了:“我就叫你名怎麼了!當時你出生的時候,怎麼不給你起名疆夯’疆傻’!你憑什麼將白矢驅逐出去!還鬧得這樣大!你知道他都幹了什麼嗎?!”
樂莜啪嘰跪下了,還委屈起來了:“大君寵愛公子白矢,可這對晉國不利,我難道就不喜歡白矢了麼,驅逐他,不也是為了我大晉。從此之後我願意全心全意輔佐太子舒。也希望太子舒能夠看在我驅逐白矢的份上,肯相信我——“
這話的未免也太直白了一點。
但從表面上來看,樂莜發現師瀧來了之後,晉王也改了想法,所以也當牆頭草趕走了公子白矢,只為了以後還能在曲沃有好日子過。
樂莜也很會裝單純,跪在那裡一陣叫屈,這又很符合他平日表現出來的性格。
師瀧站在一旁咬牙切齒。
晉王:“你知道他幹了什麼,你驅逐他,其實是放他逃走了你知不知道?!”
樂莜故作茫然抬頭:“什麼?”
晉王指著自己道:“他想要毒死老夫!”
樂莜滿臉驚愕:“不可能——他、我雖然驅逐了他,可他不可能是這種人!是不是有人誣陷!”
樂莜意有所指,晉王竟然也抬起頭看了師瀧一眼,又低下頭去看向樂莜,緩緩道:“不會的。孤心中有數。”
師瀧彷彿沒有看到晉王的眼神。
剛剛才跟師瀧瞭解過下毒一事的南河微微挑眉。
這一對君臣有意思了。相互之間很瞭解啊……
南河聽下毒,就覺得師瀧肯定或多或少動過一些手腳。
晉王未必不知道師瀧的手腳,卻也知道師瀧不敢無中生櫻
而白矢弄出這麼一招,竟帶人“被驅逐”出軍營,更讓晉王明白——白矢想要毒死他的事情一定是有的,只是未必是在那,只是可能還沒下手。
樂莜哭喪著臉,繼續裝傻:“要不我派人去追他回來……若是大君真的決意要廢太子舒不可……”
晉王氣得半死,沒受贍那隻手在空中狂舞:“追什麼!你不還是以我的名義去驅逐他的麼?而且白矢臨走之前喊了一句冤,軍營上下都知道我逼他走的,怎麼可能還去追回來!……罷了。反正孤也不會再用他了。舒是我唯一的選擇了。”
這三個人心裡各懷想法。
晉王氣得要死,把身邊的東西能扔的都扔在了樂莜頭臉上,這才對著帳門吼道:“出去啊!跪在這兒還幹什麼,想氣死我是不是!”
樂莜顛著肉跑了。
帳中無言,師瀧閉眼在一旁,晉王看向了南姬,他抬手道:“南姬——過來。”
南河心想,這老東西不會看她孤女可欺,拿她撒火發脾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