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染掃了眼桌上的情形，桌上放著一個茶壺，桌上的一個茶杯裡還冒著熱氣，不難看出夏翊方才是在喝茶。
素染走過去，在夏翊對面坐下。
夏翊在桌上重新拿了一個杯子，為素染倒了一杯茶，主動開口：“來找我，是為了昨天的事找我算賬？還是想回去給楚君唯收屍。”
夏翊淡淡瞥了素染一眼，低沉的語氣帶著淡淡的嘲諷。
素染看了眼夏翊，清淡道：“昨日是我魯莽了，冒犯了莊主。”
夏翊喝了口杯中的茶，薄唇裡清晰吐出三個字：“是愚蠢。”
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素染深吸了一口氣：“我想莊主昨日……氣該消了吧。”
“談不上生氣，只是想讓你長記性，下次不要在我面前犯蠢。”
素染抿了抿嘴：“我昨日是太擔心楚君唯，看到那一幕也太過憤怒。”
“那麼現在想清楚了？”夏翊從茶杯上抬頭和素染對視。
素染平靜的眸子迎上夏翊：“我昨日只想到楚君唯的安危，見到莊主將楚君唯獨自留下應敵而憤怒，可是後來冷靜下來，我知道一個活人比死人的價值大太多，莊主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楚君唯死在一場刺殺中，所以冷靜下來的我想了想，猜測這應該又是你們的一計。”
夏翊看著手中的茶杯，水霧模糊著他俊美的容顏，淡淡道：“繼續。”
素染平靜的眼中帶著看透一切的清明：“當日孤月山莊中，莊主和楚君唯甕中捉鱉，今日出行是想借機使用苦肉計，示敵以弱，在敵人以為你們已經狼狽逃跑時，便是想趁其不備，直搗黃龍。”
夏翊聞言，深邃無波的眸子微微動了動，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
握著杯子的手在杯上摩挲幾下，素染目光灼灼看著夏翊，繼續道：“記得楚君唯昨日讓我聽話，那麼我可不可以認為其實莊主和楚君唯早就知道了這次刺殺，但是莊主和楚君唯並沒有任何準備，反而一路慢行，最後甚至選擇夜宿山林，如果身在其中並沒有覺得什麼，但是如果現在回想起來，卻處處透著詭異。”
“既然你想清楚了，還來問我做什麼？”夏翊不抬頭，淡淡道。
“這只是我的猜測，我來是想得到莊主的一個肯定。”素染灼灼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擔憂：“楚君唯是否真的無事？”
杯中茶水只剩一半，夏翊面目表情將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那麼我回答你之前，你可否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素染問道。
夏翊深深的看著對面的素染，深邃的眸中破碎出犀利的寒光：“你到底是誰？”
素染一愣，沒意料到夏翊會問這個，昨日心頭的不安讓她差點再次畏縮，不過她還是回視夏翊，目光坦誠。
“我只是我，餘素染。”只是不是你們認為的那個餘素染。
“只是你，餘素染？”
夏翊緩緩重複著這幾個字，目光犀利看著素染：“那麼，染家大小姐的身份，餘相嫡女的頭銜，在你眼裡又算什麼？”
“我只是我，如果可以，那個頭銜不要也罷。”
素染坦誠的目光讓夏翊犀利的眸色漸漸褪去，眸色深沉的看著她：“餘素染，因為夜秦，我相信你，別辜負我的信任，也別害了夜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