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心想要名正言順的直接得到楚家家主的位置，所以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地獄幽蘭，幾年前聽說孤月山莊裡栽種的有一大片地獄幽蘭，我便從那時開始每年都會來孤月山莊拜訪，研究，可是最後都失敗告終。”
“多年的研究一無所成，從來天之驕子的我從沒受過這樣的挫折，甚至有時我也會懷疑古書上天女聖蘭的介紹是不是有誤或者根本只是一種杜撰神話下的存在，而就在我想要放棄的時候，我得到了一個訊息。”楚君唯看著素染，眸中閃過複雜的情緒。
“餘丞相府的嫡出大小姐被人擊中頭部，重傷昏迷被送往孤月山莊。當時聽到這個訊息我並沒有太過在意，可是後來我再聽屬下提起時，發現你已經傷好甦醒，你與煙琪郡主的名聲在京城都不算小，京城兩大紈絝大打出手也算是京城的一大談資。”
“當時我尚在家中，無意間聽到過別人描述你們爭執的場景，按照煙琪郡主砸下去的位置和那樣的傷勢，我就推算你不可能活下來，就算你命大去孤月山莊的路上沒有嚥氣，到了孤月山莊也會喪命，可是……。你活了。”
楚君唯一錯不錯的盯著素染：“天下人皆奉為至寶的地獄幽蘭在孤月山莊開成了片，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實在不相信在有這麼多地獄幽蘭的情況下，孤月山莊會沒有天女玉蘭甚至是天女聖蘭的存在，可是這些年我來孤月山莊的次數不算少，卻沒有從夏翊那裡得到一絲一毫的訊息。”
“我也不是那種不善變通之人，久而久之，在我耗費太多心血卻沒有什麼進展之後，對於由天女聖蘭的祖訓來得到家主之位的想法也沒有之前那麼強烈，可是你起死回生的這個訊息在我快要放棄的那一刻重新點燃了我想要再嘗試一次的希望。於是我來到了孤月山莊，見到了起死回生的你，也確定從你的傷口上看出你根本不該有活命的可能。”
素染在楚君唯肯定無疑的目光下，垂下眸，微微抿了抿唇。
楚君唯的猜測並沒有錯，自己不該從那樣的傷口下活過來，可是自己能怎樣解釋自己的重生？告訴他自己其實來自異世？其實自己根本沒有服用過天女聖蘭，是他誤會了，這具身體的主人是真的已經死了？
自己能說嗎？素染斂了斂眸，這種光怪陸離的事情真的不會讓人認作是妖怪？
看著素染斂下眸的動作，楚君唯沒有逼迫素染的意思，他收回目光接著道。
“從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在想怎麼才能讓天女玉蘭變成天女聖蘭，地獄幽蘭需要吸食足夠多的人血才會變成天女玉蘭，那麼如果地獄幽蘭吸食了服用了天女聖蘭的人的鮮血，地獄幽蘭會不會就直接變成了天女聖蘭？”
“所以，這是你讓騙我去找地獄幽蘭的原因？把你最後的希望放在我的身上，希望我的血能夠讓地獄幽蘭變成天女聖蘭？”
面對素染直接的詢問，楚君唯沒有否認：“是，在我來看你的這一個月裡我一直在研究你的身體，在無法解釋你的起死回生下，我只能認為你服用了天女聖蘭，雖然我探不出你的身體有什麼異常的地方，也不能斷定你是否真的服用，但是……”楚君唯說到這兒，沒有再繼續。
“但是隻是死一個人而已，若是錯了那便將天女聖蘭之事放下便可，若是猜對了，那你多年的夙願便可完成，我這麼說對嗎？”聰明如素染替楚君唯把話接了下去。
“一個丞相府不受寵的嫡女而已，比起楚家嫡長公子的身份實在是不夠看，一個螻蟻一般的女人，研究了一個月都沒有什麼進展，那麼倒不如放手搏一搏，素染這條命如何對楚大公子您來說，根本無足輕重，楚公子當時是這麼想的嗎？”
素染彷彿刺穿人心的目光看過來，楚君唯微笑承認：“是，從見到你開始，那一個月來我都是這個想法，一條性命在我眼裡確實不算做什麼，天下第一紈絝，天下第一廢物，死了便死了，就是天下第一才女在這裡，同樣的情況下，我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一個女人而已，紅粉骷髏沒有什麼好值得我可惜。”
這是楚君唯第一次這樣坦誠的表露自己的無情和殘忍，素染心知古代強權下的人命何其輕賤，她並不表示自己的看法，只是平靜的看著楚君唯：“你很坦誠。”
楚君唯聞言輕笑：“因為，我不想再騙你。”
“現在我來這裡就是為我對你的欺騙來尋求你的原諒，如果我再出言騙你，那麼我想連我自己也找不到一個可以讓你原諒我的理由。”
“天女玉蘭的藥你還有幾顆？”素染突然問道。
楚君唯微笑：“給了你我再沒有了。”
素染看著燭影中的楚君唯，心頭說不出的複雜：“不是說無關緊要的一個女人嗎，為什麼把這麼珍貴的藥給了我？”
“那麼，你為什麼相信我呢？”楚君唯不答反問。
“因為我把你當做朋友。”素染抿了抿唇。
“朋友？”楚君唯聞言低笑一聲，隨後道：“那我也是把你當朋友了吧。”
“這一個月來我都沒有改變過我的決定，可是昨天早上就在我決定要用你的鮮血的那一刻，忽然不知怎麼就覺得什麼東西變了。”楚君唯俊朗的眸子深深的看著素染。
“當我看著你那雙眼睛時，我發現我無法讓自己繼續，當你笑著看著我，當你的眼睛裡對我露出真誠和信任的時候，我發現我是那麼的不想傷害你，可是理智到底戰勝了我的情緒，我不是一個會輕易改變決定的人，在你昨天認為我有害你的心思的時候，我曾讓你忘記我所說的話，可是你因為信任拒絕了我，我雖然心裡不捨，但是我還是隻能選擇繼續。”
“但這種繼續，是不會傷害你性命的情況下繼續，我把天女玉蘭給了你，就算你真的被地獄幽蘭所傷，也會保證你不會有性命危險。”
“這是我給你的答案，我也知道無論我說再多都改變不了我最終是要傷害你的目的，但是我還是想來這裡向你解釋，或者說是一種辯解。若是我說我從此以後再不會欺騙你，傷害你，那麼我能否得到你一句原諒？”
楚君唯目光灼灼的看著素染，俊朗的眸子裡此刻充滿了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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