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素染那彷彿將他看穿的目光，紅堯感覺自己在這目光下竟然無所遁形，不自在的眨眨眼，他覺得眼前這小姑娘真的不是一般的敏銳。
作為堂堂天下第一殺手閣閣主，手下統領的殺手個個武功高強，他身為閣主，要想讓這些殺手心甘情願的臣服，自然要比他手下的任何一個人更加強悍和優秀，而作為強悍優秀殺手的第一條，就是必須做到觀察敏銳。
在素染故意摔下來的時候，紅堯承認自己因為心中擔心沒有看出來，可是作為殺手的職業本能，他明顯看見素染在落下的那一刻，伸手拔下了發上的白玉攢花簪子，腦中一個轉念，他就知道了素染的意思。
那時，雖然對於素染選擇了孤月山莊心中不無失落，可是，看著素染這樣想盡辦法不惜從樹上摔下來的想要回去，紅堯承認自己心軟了。
就像自己無法不管不顧的看著素染摔到地上一樣，他沒有猶豫的飛身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看著她將一根其實對他根本毫無威脅力的簪子抵在他的腰間，他選擇成全了她。
只是，他本來是想演戲到底，去不想竟然被素染看穿。想到這兒，紅堯勾魂的輕笑承認：“寶貝染兒是怎麼看出來的？”
素染搖了搖頭：“我哪有本事看出來，只是直覺加上猜測而已。”
“那我豈不是被你這隻小狐狸給詐出來的？”
得知素染根本就只是猜測，紅堯心想自己剛才是不是交代的太快了，瞧剛才她那犀利的眼神，他就覺得自己真的無所遁形一樣，可誰知竟然全是小丫頭蒙的！
“也不算是詐出來的，你承不承認，我都會肯定你早就看出了我的把戲。”素染瞥了一眼紅堯，肯定道。
“我看人喜歡看人的眼睛，從你剛才的眼睛裡，我讀到了你的失望，你的遺憾，你的果真如此和其它一些我看不懂的隱晦，可是我並沒有從你眼中看出你的詫異和意外，那時我就知道你或許只是在陪我演戲而已，所以，你要真說我看出來的，這也算是一種看出來吧。”
“眼睛？”紅堯聞言詫異了，想不到素染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竟然就能懂得看眼睛識人的道理，而且還用的如此老練，竟將他的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
心中雖然震驚，可是紅堯還是笑著摸摸素染黑乎乎的小腦袋：“還沒及笄的丫頭，連人心險惡都還沒有真正經歷過，這樣肯定的看眼睛識人，你也不怕自己這樣總有一天會看錯了！”
會看眼識人是好事，但是太過篤定眼睛不會騙人，若是遇上那種心思太過深沉的，就實在是防不勝防了。
紅堯也不知素染這個年紀能不能懂自己的意思，他現在說這話，只是不希望她把人心這樣複雜的東西看的太篤定，不然到時候受傷的只能是自己。
素染眸光禁不住一閃，眼中恍然一個潤如春風的俊朗男子出現在她面前，或許之前見他，他的眼裡確實深藏著危險。
可是，昨天送她天女玉蘭的他，陪她用膳的他，還有喂她吃糖丸的他，那時，從他那雙俊朗溫潤的眼睛裡，她看出了他的體貼，他的真誠，當然她也承認，或許那裡面的確有著她沒讀懂的隱晦，可是就像她義無反顧的吃下那顆糖丸一樣，她相信他絕不會害她。而且她也相信她並沒有看錯。
腦中浮現出那具詭異的屍體，素染閉了閉眼，她也承認，剛才看到的地獄幽蘭如今還歷歷在目……
“或許你說的對，看眼識人或許真的有錯，我曾從一個人的眼裡看見了他對我的真誠，可是最後他卻欺騙了我，我不知道是我真的看錯了，還是他演戲的本事太過高超。”
素染頓了頓，看著紅堯，眸中的帶著執著：“我並沒有因為一個人的眼睛，就一定篤定一個人的為人，可是我也不得不承認，因為那雙太過真誠的眼睛，讓我想等他一個答案。”
“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見到他，但我希望有一天他能給我一個他為什麼騙我的答案。如果我的信任真的被辜負了，那麼我想，我應該有資格將答案知道的明明白白。”
看著眼中充滿固執的丫頭，讓紅堯太過無奈，拿起放在素染頭上的手捏了捏素染的鼻子，心中堵著一口鬱氣道：“你呀，真像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