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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生曾經腦補過無數次與花子的重逢。
他原以為花子的第一反應會是憤怒, 悲傷,會哭鬧著質問他,為什麼爸爸媽媽不要她了, 為什麼要把她扔到遠野。
可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 花子會用這種面對陌生人的眼神看著他。
那雙紅玉般的眸子含著淡漠與疏離。
"叔叔,你認識我嗎?"
小姑娘的眼神怯怯的, 彷彿蒙著一層迷迷濛濛的霧靄, 但她的話語字字錐心, 刺激到陸生面色發白, 搖搖欲墜。
——按理說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沒這麼差。
即使千算萬算, 也算不到會迎來這樣一個情形。
......算是對他的懲罰麼?
吃瓜群眾們嗅到了狗血家庭劇的氣息,居然一個個非常有素質的沒有打攪,而是席地圍觀起來。
"花子......是爸爸啊。"可憐的老父親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暈過去,他將幾乎飈出來的眼淚憋回去,用生平最委屈的語氣對花子說道:"我是爸爸啊..."
"爸...爸?"
更讓陸生心碎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迷茫的花子面色惶恐,遺傳自冰麗的圈圈眼直接畫風突變糊成一堆黑線,她結結巴巴的指了指自己又指指他,舌頭都捋不直:"爸......爸爸?"
花子彷彿根本就不相信陸生的話, 後退幾步, 這個動作足矣讓陸生如墜冰窖。
僵持良久, 陸生緩緩放下雙臂, 重重嘆息一聲。
花子這副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的,她看上去是真的不記得自己了。
因此現在,身為一個不稱職的父親——他不應該期待太多才對。
不應該期待......欸?
小小的, 軟軟的身子咻的一聲撞進陸生的懷裡,力氣極大,給他直直撞出一口老血,隨著慣性連退幾步才得以保持平衡。
——嘴角帶血的陸生並沒有在意這些,他震驚的看著自動鑽到他懷裡的花子,一時間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
"哇——爸爸!爸爸!"
小女兒環著他的腰嚎啕大哭著,哭到他的心都要化了。
"哎呀,真是感人的重逢呢。"
俠客沒忍住感嘆了一句,旋即被芬克斯按住嘴示意不要破壞氣氛。
"花子,不哭了,花子。"陸生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安慰女兒,條件反射般的又是摸頭又是拍脊背順氣:"是爸爸沒錯,爸爸來接花子回去了。"
"花子......花子以為..."花子哭的一抽一抽,一邊打嗝一邊斷斷續續的說:"以為......我沒有......爸爸媽媽。"
怎麼會?
陸生對於花子所透露出的訊息疑惑不解,按理說她對五歲之前的事情多少都應該有些印象才對。
......莫不是因為那件事受到了驚嚇?
眼下忙著安慰女兒,也顧不得細想許多。
花子越哭,陸生越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