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麼。”
柳玲玲聽完了陸緣叄的一番話,冷豔的表情全無,整個人都呆住了。
包衛年明白了這一切,若有所思的嘀咕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應該怎麼做,才能把玲玲救出來呢...”
“辦法其實很簡單。”陸緣叄用修長的食指在桌上劃了一下,聲音中添上了冰冷:“這平衡是怎麼建起來的,我們就怎麼給它打破。”
忽的,柳玲玲表情有些複雜的說了一句:“平衡如果被打破,這三隻厲鬼開始了殺戮,這鎮子裡就會變成人間地獄,到時候...”
“這些人死成什麼樣,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陸緣叄看著柳玲玲因為有所考慮,突然間變得較為柔弱的面容,皺著眉道:“玲玲,只要你能活下來,鎮子裡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根本無所謂,死了最好。”
這無名鎮裡到處都是腐爛的人手,以及那些嘴角隨時可能咧到耳根的恐怖鎮民。
這個地方處處透漏著詭異,裡面住的那些是不是人都兩說,所以陸緣叄巴不得他們全都死光。
“我草,早知道是這麼回事,玲玲也不用一直圈在這樓裡啊。”這時,包衛年拍了下桌子,氣極反笑的說道:“門外那倆鬼東西根本不是替鬼將軍看門的,壓根就是跟著玲玲本身的,即是護衛,也是禁錮。”
也不怪柳玲玲和包衛年矇在鼓裡這麼久。
這一黑一紅的兩個鬼,在鬼節來的那天,突然就出現在了柳玲玲的門口,一左一右的站著,就像是兩個忠心的護衛,再加上那些像模像樣的小鎮傳說,非常具有誤導性。
在天黑之前,這兩隻鬼根本沒有限制柳玲玲的行動,說不定它們本身都只是處在一種半沉睡的狀態,還未完全甦醒。
新娘是他們的目標,所以直到新娘那個死亡的結果來臨前,它們一直都會在其身邊。
它們即是人的保護者,也是把人送向死亡的殺人厲鬼。
這樣來說,其實新娘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鬼舞者,和雨守嵐原理差不多的那種。
“玲玲,他們根本不值得你犧牲自己去拯救。”
陸緣叄見柳玲玲似乎還在糾結這個問題,站起身來,面色嚴峻的對柳玲玲伸出了手:“走吧,玲玲,跟我走,只要趁著這兩隻厲鬼還未甦醒,鬼祭還未開始,我們就可以提前離開無名鎮,一起逃出這裡。”
三隻厲鬼促成平衡的關鍵是守時。
從前作為新娘的人不知道其中的真相,只會在這裡等到黑夜的來臨。
到時候,鬼祭就會開始,三隻厲鬼就會完全的甦醒,在某一個地點促成那個平衡,花轎中的新娘必死無疑。
知道了這一切的真相後,打破平衡其實簡單的很,只需要在這些厲鬼甦醒之前,邁出那一小步,走出這個房間,離開小鎮即可。
但是,僅僅是這一小步,太難太難。
三人成虎,聽風便是雨,在一個古樸又落後的小鎮裡,這樣的現象尤為嚴重。
鬼節夜嫁,這是一個神秘的古老傳統,嫁給鬼將軍,是你的宿命,無法逃避。
一個人說這些話,新娘可能會嗤之以鼻。
如果再多一個,有兩個人說這樣的話,新娘可能會覺得有些將信將疑。
再多一個,三個人說的話,新娘可能就會相信個大半。
直到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新娘就會對自己的“宿命”深信不疑。
可新娘不知道的是。
這些人就算是知道真相,也會欺騙自己去相信,欺騙他人去相信,因為他們想活,所以新娘必須死,死在小鎮給她營造的謊言裡。
當所有人都說著同樣的話時,謊言也就成為了真實。
根植在人思想中的愚昧和盲從如同鎖鏈,會束縛住人求生的希望,讓人沉淪在一場真實的謊言裡,忽略所謂的真相。
“......”柳玲玲坐在凳子上,遲疑美目看著陸緣叄伸出的手,陷入了沉默。
片刻後。
柳玲玲幽幽的嘆了一聲,白嫩的左手抓住了陸緣叄伸出的手,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