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又陰森的十三號停屍間內。
房間的頂牆上有一個發著綠光的燈泡,帶著刮痕和灰塵。
如果陸緣叄醒著就能認出來,這個燈泡的款式同那個靈車事件裡的燈泡一摸一樣,這綠色的燈光也和那燈籠裡散發出綠光一摸一樣,只不過這個冰冷的停屍間裡相較於那沉悶又黑暗的鄉村,卻是另一番光景。
幾十列冰櫃堆積在房間的兩邊,上邊有著清晰的號碼數字,地上的瓷磚滿是裂紋,房間正中央停著一輛生鏽的鐵床,有一個人靜靜的躺在上面,蓋著一張白布。
房間的大門緊緊的閉著,已經掉片了油漆顯示著“十三”兩個數字,透過門窗看去,門外卻只是一片白色的迷霧,灰濛濛的,什麼都沒有,就好像這作為鬼景的太平間本身,還缺失了很大的一片景物。
房間內,從那黑色的陰霾散去,小隊的成員就都來到了這裡。
包衛年感嘆了一聲:“唉,三兒啊,一定要挺住,任務就快完成了。”後,就把只剩下上半身的趙菱放在了等同於昏迷的陸緣叄身邊,自己和張未新走近了那個蓋著白布的人。
包衛年走近了這人後,並沒有看到什麼冰塊,有些奇怪的撓了撓頭:“哎,這人外面不是處在冰棺裡嗎,怎麼到這裡就只剩下一層布了?”
這白布到底掀不掀,包衛年還是有些猶豫的,生怕白布一拿,下面是個長相猙獰的恐怖厲鬼。
畢竟,這裡是鬼景,是鬼的地盤。
但。
“......”
張未新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就果斷的掀開了這張白布。
白布下,那一直躺著的人終於露了面。
鐵床上躺著一個令包衛年瞠目結舌的人。
一個女人。
這女人臉色蒼白,和那些從冰層底下伸出來的慘白人手一樣,裸漏在外的面板沒有一點的血色,只有一種屬於死人的陰冷,但沒有散發出那種淡淡的屍臭味。
她穿著和沈浪以及小隊成員一個款式的警服,胸牌上寫著明晃晃的三個大字——
董綺香。
這是勒杉市的坐鎮市警,代號寒域,此刻卻躺在一張用來停放死人的床上,沒有一點的生息,和死了沒有什麼區別。
“這...這他媽的是那個一直找不到人影的女上司...”對此,包衛年楞了一下,臉上滿是震驚。
怪不得一直想見個面,一直都找不到她人在哪,去打聽也打聽不到訊息,勒杉總警局那邊也只是回覆她有些私事,原來人已經躺在這鬼樓裡了。
“她現在是怎麼了,已經死了麼?”震驚過後,包衛年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皺起了眉頭。
在包衛年的視角看來,董綺香現在的賣相和死了沒什麼分別。
她用來壓住劉海兒,習慣性戴著的警帽,此刻放在鐵床的邊上,那一直遮住左眼的黑色髮絲也就散落到了臉頰的一旁,露出了她缺失的左眼,只剩下了一個能看到血肉的坑洞。
她臉上的面板慘白一片,就像是一個停放在太平間的普通屍首,閉著僅剩的右眼,表情很安詳。
但這時,似乎隨著這白布被拿下的原因,那綠色的燈光照到了董綺香的臉上,影子重新被燈光照了出來,一個模糊的怪異影子出現在了鐵床的下面。
這影子出現後,這床竟然在緩緩的下沉,似乎正在沉入到影子中,沉入到一個未知的世界。
“看來我們來的還算及時,她的身體還沒有發臭,應該是沒死。”
張未新似乎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右手一翻,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上多了一把大小不一的米粒。
這些米粒就是那種普通的生米,但米粒本身卻是血一樣的顏色,似乎在血裡浸泡過,還散發著和鬼香一樣的陳臭味。
而後。
這把血紅的米粒被撒了出去,撒到了鐵床前的地上,散落了一地。
那鐵床下的怪異影子似乎被這些米粒吸引了,停止了繼續將床和那人拉入,而是在這些血紅的米粒面前停住了。
似乎,這作為鬼的影子想要享用這些給供給給鬼的飯食,但卻缺少了必要的條件,所以陷入了靜止狀態。
陰森的綠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