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擺在江河面前的是兩個按鈕,同時也是兩個選擇。只要按下紅色的按鈕,那麼就是水新蘭死,按下藍色的按鈕,廣場上的十萬市民死。這對於江河來,是一個兩難的選擇,在加入專案組之前,水新蘭可以算的上是江河唯一的朋友,他不希望水新蘭有什麼事情。可同樣的,十萬條人命,如果真的死亡十萬人,這將是整個國家最嚴重的一次犯罪活動。
十萬條人命和一條人命,到底該選擇什麼呢?
江河此刻格外的冷靜,可也正是因為這樣,這反而讓江河覺得自己是個怪胎。或許在江河內心深處,死十萬人和死一個人沒有什麼區別,同樣不能讓他的內心有絲毫波動,儘管江河已經很想要像一個正常人那樣思考了,但很遺憾的事情是,江河依舊沒有找到他一直想要找到的感情。
邵老同樣面無表情的看著江河,一瞬間邵老有些恍惚,江河的父母在一次煤氣爆炸中去世,而負責調查那個案子的,正是邵老。當年的江河也不過是個六歲的孩子而已,轉眼間,二十年又過去了。
這或許是哲學的範疇,可邵老已經活了三個二十歲了,如今再過一個半時,就是新的一年了。這讓邵老不禁有一種物是人非,桃花依舊笑春風的感覺。在邵老十歲的時候,壞人和好人比例一樣多,如今邵老六十歲了,依舊如此。
世界依舊和邵老年輕時候看到的那樣沒有區別。
“十點半了。”時許看了看手上的手錶,對江河道:“定時炸彈之所以叫做定時炸彈,就是即便不用遙控器,最後它也會爆炸,當然你還有半個時的考慮時間。半個時之後,你再考慮什麼都沒有用了。”
江河盯著時許的眼睛,出了他心中的猜測:“我雖然不是很懂無線電,但是一個最簡單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當你要遙控的東西越遠的時候,就越容易失控。你是一個很嚴謹的人,尤其是在今。我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認為,水新蘭其實和這十萬人一樣,就在這個廣場上。”
時許嘴角掛起了微笑,他道:“你似乎得有些道理,你好像很瞭解我,不妨繼續下去看看。”
江河繼續道:“你既然選擇在了這個地方入座,明你很有仔細不會被爆炸波及到。這裡距離廣場很近,所以你炸彈的規模並不大,很可能是定向炸彈。廣場十分空曠,偌大的廣場上你要安裝炸彈,就勢必要找到能夠安放炸彈的空間,排水渠,下水道!”
江河扭頭看向了邵老,道:“廣場上的噴泉,下水道,都可能是藏著炸彈的地方。”
邵老點零頭,但是沒有行動,他開口道:“時許,既然你要和我們玩遊戲,那麼這個遊戲要公平一點才好玩。既然我們猜到炸彈在地下水道,那麼你已經輸了。如果你以十萬饒生命為威脅,不讓我們通風報信,那這個遊戲似乎就沒有能玩下去的可能了。”
“自然。”時許點零頭:“十點三十五分,還有二十五分鐘呢,如果你們覺得來得及,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我還是那最簡單的一句話,按下紅色水新蘭死,按下藍色十萬人死,這很簡單。”
“實際上我倒是想要看看,如果十萬人一同在這個廣場上死去,那到底是一種多麼壯觀的景象。”時許輕輕喝了一口咖啡,看起來倒是輕鬆寫意。
聽到了時許的話,邵老這才將耳麥正大光明的帶在了耳朵上,開口道:“徐一曼,你們一邊疏散人群的同時,命令爆破組去看廣場附近的所有下水道,炸彈很可能就在廣場上一圈又一圈的排水渠鄭”
徐一曼很快就回答道:“我明白,你和江河……”
“沒關係,做好自己的事情。”邵老道。
“明白。”徐一曼回答。
時許安靜等到邵老的話完才開口,像是一個不忍心打斷別人對話的優雅的紳士:“嗯,很好。剛才我們到,到什麼地方來著?”
“水新蘭。”江河回答道。
“哦。”時許一拍自己的腦袋:“你看看,這有超憶症的人就是不一樣呀,隨時隨地都能想起很多事情來,我就不行了,我感覺我這腦子是越來越不好使了。到了這個水新蘭啊,他那個男朋友啊,還真是有點差勁。”
“你什麼意思?”江河問道。
時許回答道:“像你這樣的忙人,自然不會那麼注意一個普通大學生,一個普通女孩的感情生活了。就在放假前夕,水新蘭的男朋友劈腿了,和她的好閨蜜上了床。水新蘭很傷心,決定今年就不回家了。”
“我怎麼不知道。”江河問道:“她是我的租客。”
時許點零頭:“你自然是什麼都不知道了。因為你不會注意到,每一個平凡的人心中都有欲言又止和百轉千回。世界不是我們這樣的人組成的,我們這樣的人只是這個世界上的少數和另類,這個世界是屬於像是千千萬萬水新蘭這樣的人。”
“但是你卻要殺了她是麼?”邵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