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枚一眼就可以分辨出不是對戒的戒指,這是顧問故意留下來的線索。就像是上次的那一車寵物狗一樣,一定是和下一個死者有著密切聯絡的。但這個聯絡到底是什麼,這就需要專案組成員去找了。
江河從張宗的屍體手指頭上摘下了這一枚戒指來,放進了證物袋裡。
邵老安慰張宗妻子說道:“準備後事吧,一會兒簽了字,就能把屍體運回去了。兇手還會繼續作案,可能還會有下一個死者。我知道你需要一段時間適應,如果你想,你可以和自己的老公單獨待一會兒,一會兒會有其餘人來告訴你下一步該怎麼做。”
說著,邵老對大家使了使眼色,示意眾人出去,給張宗的妻子一個單獨和張宗呆在一起的時間,直到眾人走出去了很遠,才聽到了實驗室裡隱約傳來了哭聲。
袁軍看起來有些急躁,他一會兒撓著頭,一會兒又不時嘆氣。
邵老看向了袁軍,說道:“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不用憋在心裡。”
聽到了邵老主動問,袁軍倒是開口說道:“我現在就是特別煩躁,十分煩躁。你說第一代犯罪顧問魏德眠已經死了,這本來是一件好事。但是自從魏德眠死了之後,第二代這個不知名的犯罪顧問連躲都不躲了,扯著我們的鼻子往前走。”
“問題是我們還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袁軍有些懊惱,他說道:“難道我們要跟著他,眼睜睜的看他殺一輩子的人麼就算是那個想毀掉全世界,讓人類再次進化的魏德眠也沒有這樣做過,難道他打算就這樣殺下去”
邵老搖了搖頭:“不會,從石華成組建天域宗門開始,這個宗門就不是單單為了殺人而存在的,他們有著更高的訴求。就好像天域宗門的魏德眠一樣,他渴望讓世界進入一個混沌的狀態,好讓所有的人都像是野蠻人一樣自相殘殺,在殺戮和悲傷中得到進化。”
“我送你們吧。”袁軍拿出了車鑰匙來,對幾人說道。
“不用了。”徐一曼說道:“我自己開車。”
“不用了。”江河說道:“我晚上就睡在這裡,我想和邵老聊幾句。”
袁軍看向了關登:“關哥,一路上都沒說一句話,你不會在這個時候拒絕我吧,走了,上車,我送你回家。”
說著,不由關登有什麼表態,袁軍直接拉著關登上了車。
“關登,你說我們也算是熟人了,天天吃飯在一起,有時候睡覺也在一起,你說我們都在一塊這麼長時間了,我還沒聽你說過一句完整的話呢,你說一句話唄”袁軍發動了汽車,對著後座低著頭的關登說道。
“……”
“我知道你有社交恐懼症,說起來咱們也不是什麼外人。邵老也都知道我們的情況,你看我也不是專業的,但是我看書上說啊,所有什麼恐懼症啊,什麼心裡疾病啊,那都是從小時候就發展而成的。”
“……”
袁軍也不看關登,只是說道:“你看你也不說話,那我和你說說我自己吧。你說我不幸運吧,我當兵沒幾年,我父母就都去世了。他們啊,都是傳統的農民,結婚晚,生我的時候也晚,在我們那種村子裡,一個人四十歲才生孩子,那都是讓人嘲笑的。”
“我記得小時候,和我同齡的孩子的父母都是二十來歲,只有我父親四十歲,我母親三十歲。家裡沒錢,我父親娶我母親的時候,家裡連個腳踏車都沒有。不過他們可從來沒有虧待過我什麼,家裡雖然窮,但是他們把自己嘴裡的摳出來給我吃。”
“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吧,不是字面上的那種理解,是他們把所有最好的都給了我。我之前也沒出過大山,也沒有什麼朋友跟我玩,我是很後來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這一點的,可是他們都不在了。”
“我到了,我的班長才告訴我,文盲率只有百分之五,我父母就屬於那百分之五的。他們兩個人每天都做什麼呢天亮了就去田裡鋤地,天黑了就從田裡回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除了他們臉上的皺紋變多了,面板更黑了,腰更彎了,他們一輩子基本上都沒有什麼變化。”
“我有時候閉上眼睛去想,從我五歲到我二十五歲的時候,他們都是那樣一副樣子,從來都沒有變過。有時候我也想,要是讓我這一輩子就那樣過去,我可能會發瘋,可是我父母就做到了。我有一段時間特別不能理解,為什麼別人的父母是那樣,為什麼我的父母是這樣。”
“我母親嫁過來身體就不好,聽說是有什麼肺病,其實說起來也聽可笑的,要不是這樣,我母親可能也不會嫁給我窮光蛋父親。其實這短短二十多年的時間裡,我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