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已經不知道這是江河第幾次開口說這樣的話了,但是聽到了這句話的時候,眾人還是第一反應就朝著別的屋子裡跑去。但是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眾人幾乎剛剛轉身,就聽到了“嘭”的一聲,那是一聲悶聲,讓邵老莫名想起了自己年輕時炸牛糞的事情。
邵老回憶起年輕的時候,由於想要近距離的觀察一下牛糞被炸開的景象,結果被炸了一身牛糞的回憶。此刻,邵老想起了被爆炸支配的恐懼。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中已經下起了紅黃相間的液體來。
所有人都沒有幸免,被這充滿了腥臭味的屍塊血雨沾了一身,聞起來實在是有些噁心。
關登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場景,他也很少會直接面對嚴重腐爛的屍體,他一時間接受不了這樣的腥臭味,立馬衝到了廁所之中,不一會兒就聽到了嘔吐聲從廁所裡傳了出來。眾人互相看了看,發現對方身上掛滿了屍塊,頭髮上都是紅黃相間的組織液。
這個時候,就聽到了錄音筆裡面的笑聲,原來錄音還沒有中斷。
“我現在幾乎可以想象到你們幾個人的樣子。”犯罪顧問的聲音突兀的在房間中響起:“很多有意思的事情還會發生,我親愛的專案組成員們,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你們再見面了,看看最後是你們抓到了我,還是我把你們玩的團團轉。”
“對了,天氣涼了,多穿衣服,要不然生病了,就不能愉快的玩耍了。”犯罪顧問的聲音很俏皮:“那祝你們一夜無夢,晚安。”
說罷,錄音筆又發出了“沙沙”的聲音。
看樣子這下是沒有內容了,但是這個時候江河卻是再不敢按其餘的按鈕了,因為他生怕按錯一個,又會出現什麼么蛾子。從第一次接到這個犯罪顧問的炸彈開始,江河就知道這個人是從來都不按常理出牌的,說不準什麼地方還藏著一個致命的炸彈。
江河剛剛走進屋子裡面來的時候,還真就沒有往這個方面去想。
“我想這個播放的按鈕同時就是李二蛋肚子裡炸彈啟動的按鈕。”江河開口說道:“只是不知道,他是怎麼讓李二蛋把炸彈吞進肚子裡面去的。”
邵老緩緩說道:“魏德眠是一個很厲害的催眠師,他的徒弟也差不到什麼地方去。尤其是想要催眠一個本來就想要死的人,對於這些人來說,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犯罪顧問在火葬場呆了那麼長時間,一定知道誰是兇手,他可能已經多次暗示李二蛋了。”
眾人再回頭去看李二蛋的屍體的時候,就見李二蛋的肚子上有一個大洞。和被張海濤割的圓形的洞不一樣,李二蛋肚子上的這個洞是從內到外翻卷著皮肉的傷口,透過肚子上的這個洞看去,就看到裡面的內臟已經是血肉模糊了,整個都糊成了一團。
炸藥的威力並不大,只是將李二蛋的肚子炸開了一個豁口,兇手的本意也不是把這幾個人都炸死,就是為了戲耍這些人而已。一想到了這裡,江河就覺得這個犯罪顧問實在是太危險了。
如果他真的想要殺死自己,那是有很多機會的,但是犯罪顧問並沒有這樣做,他選擇了更戲劇化的方式。但是江河明白,總有一天,他會再次和犯罪顧問相遇,並且親手把他抓緊牢房裡面去。
邵老開口說道:“就我們這樣子出去,恐怕會被別人當作是恐怖分子,既然李二蛋這裡還算是能夠燒水洗澡,我們還是脫下衣服來洗洗臉和頭吧。”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確實是這個樣子。
關登在廁所裡也吐的差不多了,眾人一一進去洗臉洗頭,卻已經是沒有功夫洗衣服了。
江河一邊擦著溼漉漉的頭髮一邊對關登說道;“幫我查一下梧桐路附近有沒有什麼廢棄的醫院啊,工廠啊等等,犯罪顧問讓我們到梧桐路去,動機恐怕有問題。”
邵老用手甩了甩自己一頭精幹的白髮,對著江河說道:“不是恐怕目的不純,是一定目的不純,不管他要幹什麼,我們都要去看看。”
就在這個時候,徐一曼突然驚呼了一聲:“你們快來看。”
徐一曼這個時候還在廁所裡洗頭,雖然徐一曼留著一頭幹練的短髮,但是比起男人的寸頭來說還是長了不少,清洗起來也比別人要花費的時間更長一點。眾人走進了廁所的時候,就看到了徐一曼指著廁所的玻璃說道:“你們自己看。”
幾人看去,就見在熱氣氤氳的廁所中,化妝鏡上隱約浮現了幾個字:“二十五號。”
江河仔細看了看,這是事先有人用油脂等物質在玻璃上寫上了字。在通常情況下,這樣的字是不會被看到的。但是當眾人開啟熱水器洗頭的時候,水蒸汽碰到了寒冷的玻璃便液化成了小水滴,在玻璃上形成了一層熱氣,讓事先寫好的字浮現了出來。
邵老看著玻璃上的字說道:“看樣子兇手的計劃真是一環套一環啊。他知道我們不可能頂著一頭的屍油走出去,我們勢必會來這裡開熱水洗頭洗臉,這樣就能看到廁所裡浮現出的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