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楊從洛陽出來時不僅帶來了七八十人,還有兩車物資,多數都是草藥,酒精,醫布等物品,另外一個大件就是一張手術床。
沒想到剛到壽安就要用上了,而且還是一個高難度的手術。
看來古代的冷兵器戰場不次於後世的熱武器戰場。
古代人是真刀真槍的往身上砍,受傷的機率大,死亡機率小,當然,這種小機率死亡也是針對李木楊的現代醫術,換成古代醫術恰好相反。
李木楊安排許醫師帶著其他醫師和醫工去救治傷兵,他則帶著崔雪和蘇綰做這臺股動脈吻合術。
首先就需要輸血糾正休克,驗過傷兵血型後李木楊開啟一個小本子,喊進來兩名護衛隊成員,這二人是血型匹配者。
李木楊對悲田坊以及護衛隊所有成員已的血型進行過登記,這樣用血時就能節省很多時間,當然事先也對這些人做過心裡上的疏導,讓他們也意識到偶爾鮮一次血對身體也是有好處的,再有也讓他們懂得這是一種互助,一旦你受傷大量失血,你的戰友可以給你補血,所以這些人跟隨李木楊時間久了,也就認可了他的補血醫術。
在李木楊開通靜脈通道的時候崔雪和蘇綰已經將傷兵的褲腿剪開,清洗消毒傷口附近,而鮮血正沿著箭鏃汩汩流出,猶如即將噴發的火山。
二人都是緊張的看向李木楊,她們知道箭鏃一拔出來,這個傷兵就會死亡了,縫合這種血管時間根本來不及的,眼下只有將腿勒住不讓出血,然後截掉下面的腿才有可能保命。
而李木楊依然很沉穩,不急不慌,只是表情也是很嚴肅的。
這的確是個很難的手術,箭鏃的位置是右腿接近腹溝處,這個位置很難止住血,不止血的情況下也不可能做手術,所以李木楊就要使用血管球囊止血,辦法就是在傷者的左腿腹溝處的股動脈注入了血管球囊,用球囊把髂總動脈血流阻斷,這樣就可以將去往下肢的動脈血止住,然後再對血管進行縫合術,好比水龍頭漏水了,要修補缺口就需要先把總閥門關閉。
這一動作對於崔雪二人卻是完全看不懂了,傷者右腿受傷,李木楊卻在左側扎針,這是在幹嘛啊?
她們還是無法理解現代醫學對人體的定義,如果說人體就是機器,那麼血管就如同機器的線路,上下左右都是相通的。
“蘇綰擴大傷口拔掉箭鏃。”不一會,李木楊便下達了命令。
蘇綰在跟隨平陽公主的時候救治過箭傷的傷兵,對於這種帶回鉤的箭鏃還是比較瞭解的,三個月來李木楊對她也進行了這方面的培訓,而對於崔雪的培訓集中在面板的縫合上。
李木楊也算是因人而異了,畢竟陸元子昏迷了,再培養個徒弟時間也來不及了,就選擇性的培養兩人。
蘇綰重重的點頭,輕輕的剝開傷口,用鑷子將箭鏃緩緩拔出,在這緩慢的過程中,鮮血迸射出來,但也僅僅一下,便漸漸停止了。
看到血流停止,左邊的李木楊點點頭,球囊阻塞成功,接下來就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修補血管。
李木楊開始縫合血管,如同繡花一般,雙手齊飛。
臨時手術室內,三人都聚精會神在傷者的身上,卻沒有注意到屋子角落裡,一雙明亮的小眼睛正好奇看著這裡。
那名叫萱萱的小女孩在他們準備手術前就躲在了這間屋裡,一直偷看著他們,此時終於忍不住了,輕手輕腳的走到了手術床邊,探頭看向李木楊手中的縫合針。
崔雪和蘇綰很是無語的瞪了眼萱萱,此時也不是轟趕她的時候,但也好奇這個小女孩膽子倒是挺大的。
“你叫什麼名字?”李木楊邊做手術邊與小女孩聊了起來。
“我叫李萱萱,我爹爹就是李瘍醫,我在跟爹爹學醫術,專治外傷。”小丫頭煞有介事的介紹著自己,像似在告訴這裡的人,她也是醫人,大家都是同行。
“嗯,這麼小就學醫術了,看來你很喜歡做醫人。”
“當然,我都學了...”小丫頭掰著手指想了想,“學了四年了!”
“呦,看來你也是個小瘍醫了,醫術不錯吧?”
“還可以,我在想一個問題,你這種醫術我應該也會。”
“呵,那可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