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進來後朝長孫氏使了個眼色,長孫氏便帶著左右退出了屋子。
屋內只剩羅士信他們三人。
“此事有些怪異,”長孫無忌蹙眉道,“當日羅總管的屬下錯把豆盧達當成醫人送進平陽公主府後,公主府長史將我請了去,我與那豆盧達聊了很久,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豆盧達的意思是有人偷了王世充的金子,然後將罪名扣在了他的頭上,還將他送到了長安。”
“怎麼回事?”李世民愣了愣沒聽明白。
“這件事豆盧達也說不太清,他只知道那一夥人很是神秘,竟然在太子婚宴的晚上進了皇宮,偷走了金子,還將豆盧達帶出了皇宮,同時還燒了含嘉倉,豆盧達也是趁亂離開了洛陽,被送到慈澗與新安的交界處。”
羅士信也補充道:“卻有此事,我在洛陽的探子回報,王世充大罵豆盧達偷了金子叛逃了,還說把五千兩金子給了我,我可真是冤枉了。”
李世民眨了眨眼,這件事聽著怎麼有點邪門了?
如果這麼說,那一夥人就是李木楊的人了?那麼,這一切都是李木楊的計謀,他就是為了偷金子?
五千兩金子在李世民眼中雖然不多,可是卻是從王世充的屁股底下偷來的,這可真是個偷天換日的大案了。
長孫無忌與羅士信也是一直沒有見到面,此時二人將各自得到的訊息逐一列出,進行核對拼湊,漸漸的一樁精心策劃的黃金劫案浮出了水面。
那麼,鄭國太子王玄應、李淳風、豆盧達、乃至羅士信和李世民都無形之中成為了劫案中的一顆棋子...
“他不就是一名醫人嗎?”李世民無法置信這一切都是一名醫人做出來的。
“是啊,我更好奇的他到底想要幹嘛,難道真的是為了錢嗎?”長孫無忌無奈搖頭。
當然不是為了錢,三人都是這麼覺得的,一個人就算貪財也不會貪到不要命的地步,那麼這個李木楊應該是為了另外一件事,才會逼著自己去冒這個險的。
會是怎麼事,他們無法猜測出來。
不過,李世民陰鬱的表情漸漸展開了,眼中露出的卻是讚許的神色,若是這麼說,這個李木楊倒是個很有主意的人了。
平心而論,李木楊沒理由一定來長安治病的,當時也是說給一千兩金子作為酬勞,後來李淳風給提高到兩千兩,人家還是不來,卻直接偷了五千兩,還能全身而退,從這一點說明他還是個運籌帷幄之人。
再有,平陽公主得的是‘骨蒸’,這是很多醫人避之不及的,即使孫思邈回來也未必能夠治好,如果從這一點上再去看李木楊,難道他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來了長安也治不好病人?
李世民是個愛才之人,他越是琢磨李木楊就越覺得這個李木楊非同一般了。
“那個豆盧達在哪?”李世民忽然想起豆盧達,他想透過豆盧達瞭解一下李木楊。
長孫無忌苦笑道:“這也是件怪事,當平陽公主府知道他不是醫人後便送走了,去了哪竟然沒人知道。”
“沒人知道?”李世民又是一陣錯愕,以平陽公主的性格她不喜歡做一些神神秘秘的事,怎麼會將豆盧達神秘的送走藏起來?
“柴紹呢?我今天怎麼沒見到他?”李世民又問道。
長孫無忌還是苦笑:“柴駙馬從河東回來後就大鬧靈堂,非要開啟棺槨跟平陽公主說說話,結果就被公主府長史綁了起來,關在屋內連葬禮都沒讓參加。”
“......”
李世民無語了,這個公主府長史也是瘋了,竟然敢綁駙馬了?
可是仔細想想,似乎又覺得哪裡有些不對,總覺得平陽公主府有些秘密似的,卻想不明白秘密在哪。
“去公主府!”
李世民拍著桌子道,既然想不明白就去親眼看看。
。。。。。。
很快,李世民便帶著長孫無忌和羅士信到達了平陽公主府。
曾經熱鬧非凡的公主府此時冷冷清清,多數家奴都去給公主送葬去了,只有少量的家丁清理著院子。
見李世民來了都是連忙施禮退後,李世民直接進了主院的花廳,這裡,柴紹正獨自一人喝著悶酒。
“姐夫怎麼沒去送葬?”李世民蹙眉問道。
柴紹似乎有點喝高了,朝李世民拱了拱手,也沒起身,繼續喝酒,道:“秦王不是也沒去?”
語氣之中有一些挖苦的味道。
“三姐臨終前可有什麼話說?”李世民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