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嘉倉失火,對於洛陽百姓來說也是熱鬧事,而這一夜又是不霄禁,所以皇城東邊,從天津橋邊到徽安門之間四里地的長街上聚集了很多圍觀的百姓,足有近萬人,堪比上元夜的熱鬧。
也沒人會知道,就在東太陽門外的人群當中,潛伏著四百八十名光業會的人,這些人是為了防止計劃出現意外而安排的,如果出現意外,他們就會引起另一場騷亂,協助譚五等人逃脫。
還好,一切都很順利。
悲田坊的兩輛救護車也在這裡,一輛救護車拉著空酒罈子去往酒坊,一百個酒罈子東倒西歪的擺在車廂內,幾乎將整個車廂都塞滿了,看起來很狼藉,卻沒人會想到一半的酒罈子中當中裝的卻金子。
而另一輛救護車拉著段達和李木楊直奔悲田坊,段達覺得自己很幸運,在被行刺之後遇到了李木楊,可以第一時間搶救他的屁股。
在段達莫名的被行刺之後,衛兵便驅趕這裡的百姓,沒人注意到,還有一輛普通馬車駛向了北面的徽安門。
徽安門就在含嘉城的旁邊,這裡聚集的人更多,有看熱鬧的百姓,還有從各個坊調集來的潛火兵。
馬車來到城門前,豆盧達探出頭來,喊道:“奉皇上口諭出城!”
城門監提著燈籠過來,看清是豆盧達後問道:“豆盧監,這麼晚出城幹嘛去啊?”
“這不是含嘉倉失火了嘛,皇上擔心回洛倉的防火,命我連夜去督察啊。”豆盧達無奈道。
城門監開啟車簾看向車內,詫異道:“豆盧監,你怎麼裝了一車石頭啊?”
“去回洛倉不是要經過北邙山的那片墳塋地嘛,我是怕馬驚了,用來壓車的,都是石頭,你可以查查。”
“您也不容易啊,知道都是石頭,出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城門監簡單的看了看便放行了。
他們都知道豆盧達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夜裡出城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今天夜裡不尋常,王世辯也是帶兵出城的。
馬車行駛到城西的一座橋時,譚五便將車上的石頭全都拋進了河裡,隨後便加快了速度直奔慈澗。
夜色漆黑,洛陽到慈澗的官道很肅靜。
行進中途,豆盧達掀開簾子看著駕車的譚五,似乎想起了什麼,猶豫了半天,問道:“你現在到底給誰效力?”
“豆盧監,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譚五淡淡的答道。
豆盧達也不敢再問了,最初時他懷疑過譚五是在給李唐效力,可是偷出來的五千兩金子並沒有運出城,那麼就不像是給李唐的,難道洛陽城裡還有反鄭的勢力?
這才是豆盧達比較好奇的,但他也明白,正如譚五所說,知道的太多對他沒好處,索性就不問了。
譚五又道:“一會有人接你,你什麼也別說,便可安全到達長安。”
豆盧達點點頭。
四十里路並不遠,很快便隱約見到慈澗的城池了,譚五並沒有進城,而是將馬車藏在了樹林中,帶著豆盧達走了山路。
這段山路平時也會有鄭軍巡邏,而今晚由於羅士信攻城,這裡的衛兵都撤回城內。
譚五按照李木楊給的圖紙很快就在山中找到了一座破廟,譚五蹲在廟外學了三聲山雞的叫聲,廟內便出現五人,問道:“可是李淳風?”
譚五站起來道:“李淳風暫時不回長安,他說將這人帶去長安。”
“哦,這就是那位神醫?”來人朝豆盧達拱拱手。
豆盧達有些詫異的看向譚五,夜色黑暗沒人看出他的詫異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