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內,只剩元千嬌與主君二人。
元千嬌跪坐榻上望著地面,整個人有些惶恐不安著。
這種惶恐並不完全是懼怕什麼,都說一個人如果連死都不怕了,那麼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可是這種話只說對了一半,對於一個女子的確有比死還可怕的,那是什麼,就是失去清白。
如果說此時元千嬌的惶恐是怕自己失去清白,那麼也只是說對了一半,她有比失去清白更可怕的。
那是什麼?就是抉擇上的錯誤。
如果得罪了主君,這個幫會她就無法再呆下去了,那麼她殺段達的希望就徹底破滅了,按照她以前獨來獨往的刺殺註定是失敗的。
如果不想得罪主君,那麼就如同黑豹說的那樣,“懂點事,好好服侍主君”這意味著她將失去清白。
可是失去清白就真的能殺了段達嗎?這也是不一定的事。
孰輕孰重,如何抉擇,最終會不會後悔,才是她心底最怕的事。
短暫的寂靜,元千嬌思索著各種可能,那邊傳來主君毫無溫度的聲音:
“跟我進來吧。”
元千嬌努力抬眼,就見主君端起茶壺和茶碗進了內屋,步履輕鬆還帶著一絲霸氣。
元千嬌望著那背影又是糾結了片刻,方才邁出腳步,進入內屋。
屋內四盞油燈,光線柔和,主君摘掉紅色面具放在一旁,盤腿坐在蒲墊上,背對著門,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口中發出吸溜的聲音,似乎很陶醉似的。
一杯茶水都能讓他喝出了肉的味道,至於麼。
元千嬌在心裡腹誹了一句,她知道此時的主君不再是剛剛高高在上的主君了,而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一個有浴望的男人,而且還會是個及其貪婪的男人。
曾經她想過多次,這個神秘的光業會主君會是個什麼樣的人,或是老人或是中年人,也有可能是個年輕人,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主君的人品如何?
她的命是總舵主救的,她能感覺到總舵主為人正直義氣,而且應該是前朝與父親認識的人,那麼主君會不會也認識父親?
她一直覺得主君無論多大年紀應該是個很正派的人,此時她徹底心寒了。
“為什麼女扮男裝?是不是在幫會里有諸多不便,想要自己像個男人。”主君開口了,只是依然背對著她。
“謝主君關心,大家對我還算照顧。”
元千嬌回答得比較含糊,她還沒有摸透主君的思維,不敢輕易做出是與不是的回答。
“過了今晚,就不會有人對你有非分之想了,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啊?”
這可真是個不要臉的說辭,元千嬌抬了抬下巴,咬了咬唇,沒回答這句話。
“怎麼?不認可?”
男人咄咄逼人。
元千嬌深吸一口氣,道:“認可,主君是運籌帷幄之人,只是屬下愚昧,需要點時間分析罷了。”
“呵呵,”男人又是一笑,“從你的語氣裡聽出了一點不甘心的味道,可是據我所知,你為了殺段達是可以付出一切的,不是麼?”
付出一切?這就是次果果的試探了,元千嬌閉了一下眼,再次睜開,咬了咬牙道:
“是,只要殺了段達,屬下...什麼都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