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士季還是來了,並沒有興師問罪,只是責怪了陸元子幾句,不該任性荒唐之類的話,也提出讓徐氏在悲田坊修養一段時間,雖然陸士季沒有同意給徐氏做手術,但也算成功的走出了一步。
陸士季又給悲田坊捐了十兩銀餅,也表明了他的態度。
陸士季這次來更多的是與李木楊聊了甄維的事,看來甄權做事還是穩重,給足了巢元方與陸士季的面子並沒有將甄維保出來,陸士季此次來也是想看看李木楊的態度。
李木楊明白,雖然毒雄黃毒死了一人,但也不是甄維直接造成的,所以重罪也是定不了的,但如果李木楊死咬著甄維不放,再由太醫署出具文書,官司打到監察御史那裡也是有可能的,貪贓舞弊也可以吃幾年牢飯,可是話又說回來,這是前朝的律法,王世充施政雖然效仿前朝律法,卻如同虛設,李木楊不是個不識時務的人,跟王世充的朝廷講律法如同跟傻子講理,也相當於以卵擊石。
再有李木楊也想給陸士季面子,雖然陸士季沒有說出來,但也能看得出他的擔憂,怕事情鬧大,畢竟上次王玄應的事還沒徹底解決。
而後院那人才是最需要保護的人。
危卵之下更需謹慎,他們二人內心也是心照不宣,於情於理,甄維的事情都不能鬧大。
李木楊與陸士季聊了一些甄權的事,表示出對甄權醫術的敬重。
歷史上的甄權就是《明堂人形圖》的作者,這是一部是以秦承祖所繪的針灸圖為藍本,並用《甲乙經》等著作對秦圖進行了校定,發現了許多錯誤之處,因而甄權在糾正和補充秦圖的基礎上,新撰了明堂針灸經穴圖,後來孫思邈又根據《明堂人形圖》繪出了人體經絡俞穴彩圖,所以李木楊對於這些專心研究醫術的人都是真心的敬佩的。
最後,李木楊也是恨鐵不成鋼的點了點桌面道:“甄權的這個侄子啊,真是醫界敗類,最少也得打個二十大板吧,再有也不適合在洛陽呆下去了。”
陸士季笑了笑,明白了李木楊的意思,這事也就算解決了。
李木楊也借這個機會提出想留阿古在悲田坊做事,陸士季也同意了,也沒有責怪阿古什麼,只是告訴他聽李木楊的安排,好好做事。
阿古如獲大赦,連表忠心,陸士季一走,阿古連忙就去數老鼠去了,今天的任務就是把老鼠分出公母分開飼養,數量記錄清楚。
陸士季走後,陸元子便期盼的眼神看向李木楊。
李木楊安慰道:“陸伯伯並沒有同意做手術,但也沒有強烈反對,此事先不急,這些天我先給伯母調理下身體。”
“我現在需要做什麼?”陸元子殷切的問。
“嗯,帶你解刨一隻老鼠。”
“...”陸元子咬唇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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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天空飄起了雪花,洛陽城漸漸覆蓋了一層銀裝。
陸士季,巢元方以及甄權一同進了東城,去往御史臺院為甄維說情。
甄權也同意了李木楊提出的條件,將甄維笞刑二十並且趕出洛陽城,他也是為這個侄子操碎了心,不想再管了。
御史大夫蘇良和御史監察鄭頲接見了這三位,這種見面有點像庭外和解的意思。
甄維是九品醫博士,貪墨官藥也不多,雖然致使一人死亡卻也是間接的,而且沒有告狀之人,所以也不會是什麼大罪,但徒刑三年也是必不可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