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逃避式的,他走出了家門,一頭紮入車廂,雙手緊緊地攥著方向盤。其實他並沒有約,也根本沒打算出門,可是繼續留在家裡只會讓他更難受。
當葉南斯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喝得有些微醉了。
葉南斯在他對面坐下,拿起酒杯為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後才開始打量他:“怎麼了?大冷天的不在家摟著老婆睡覺,跑來這裡喝悶酒。”
“打算明天去辦離婚。”
“真決定要離了?”
“嗯。”
“是她主動要離的?”
“嗯。”
“嘖嘖……。”葉南斯一臉鄙視地打量起他:“真沒想到你堂堂沈家大少也有被離婚的時候,喂,你不會是有什麼隱疾吧?”
“我倒希望自己是有隱疾的,最好就是你想的那方面,那樣就不會有那麼多麻煩事了。”沈慕希端起酒杯沖他揚了揚:“來吧,祝賀我重獲新生。”
葉南斯端起酒杯與他相碰,卻並沒有喝,而是睥睨著他問:“既然這麼捨不得,幹嘛不把她留下來?”
“捨不得?誰說我捨不得了?”
“你自己都寫在臉上了。”
“怎麼可能?”沈慕希不屑地摸摸自己的臉。
“你就不擔心離婚後,她一轉眼就嫁給顧子灝,然後一天到晚惡心你?”
“我就怕她不嫁給顧子灝。”沈慕希諷笑一聲。
嫁給顧子灝的話至少她還能幸福,她幸福了,他才能安心。
葉南斯狐疑地打量著他,問了一句:“你不會是為了成全她和顧子灝,故意在讓步吧?”
“不可以麼?”
“當然不可以。”葉南斯沒好氣地翻起白眼:“多難得才能看到你為楊恬欣以外的女人勞心傷神,這難道不是一種進步麼?你確要把自己好不容易才對得上眼的女人讓給別人?而且,你跟顧子灝不是老死不相往來麼?什麼時候關繫好到連老婆都願意拱手送他?”
沈慕希無耐地苦笑,沒錯,程天畫是他這些年來唯一一個對得上眼的女子,沒錯,這是他感情生活中的一種進步,可是……。
“我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程天畫,自從嫁給我後她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我欠她太多,不能在感情上也一直欠著她的。現在她想要自由,我理應放手的不是麼?”
“她就那麼迫切地想要離開你?”
“假如換成是你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你會不想盡快解脫?”
葉南斯啞言,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知道沈慕希不是那種容易沖動的人,只要是他決定了的事情,就必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不過仔細想想,還是覺得挺惋惜的。
沈慕希一晚未歸,程天畫亦是一晚未睡。
獨自坐在房間的角落裡,看著窗外的天際一點一點地放亮,時間指向八點,程天畫才幽幽地從地上站起,走進浴室開始收拾自己。
民政局九點鐘開門,她現在過去的話還有一點點早,所以她並不著急。
八點四十的時候,沈慕希回來了,身上穿的還是昨晚那套衣服。程天畫原想問他昨晚怎麼沒回,轉念一想還是算了,畢竟跟自己沒有關系。
沈慕希將手中的食品盒往餐桌上一放,對她說:“先吃點早餐吧。”
程天畫微訝,沒想到這個時候他還能關心到她的早餐問題。
她道了聲謝,走過去將食品盒開啟,裡面是一盒三文治和一隻熱鮮奶,食品盒上的標誌是小區對面那家港式早餐店的。
“你吃過了麼?”她抬頭問他。
“吃了。”沈慕希正在衣櫃裡翻找衣服,從裡面拿了一套淺色的休閑裝走進浴室洗澡。
沈慕希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程天畫已經吃好早餐了。
沈慕希從抽屜裡面找出辦理離婚手續時所需要的證件,走到門邊對程天畫問了句:“可以走了麼?”
“可以。”
“走吧。”沈慕希帶頭走出屋子,程天畫跟在他後面交待道:“大門的密碼我已經換回原來的了,衣櫃裡面的衣服都是幹洗過的,還有兩件大衣在幹洗店沒有送上來,等辦完手續我會過來把我的行禮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