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我吃得下。”沈慕希笑笑地往嘴裡送了一口飯,為了表示他很好養,這盒難吃的飯菜居然被他吃了個精光。
晚上,程天畫躺在病床中,看著沈慕希搗騰那張原本就不大的沙發。
這時不是vip病房,沒有像楊恬欣房內那麼舒適的沙發,根本容納不了沈慕希這種人高馬大的身體。
沈慕希往沙發上一躺,拉上被子,閉上雙眼:“還行。”
“你確定你要在那裡睡一晚?”
“確定。”
“那就晚安嘍。”
“晚安。”沈慕希伸手頭頂的燈關掉。
病房內一片昏暗,程在畫躺在病床卻絲毫沒有睡意。
沈慕慕的輪廓很模糊,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清他究竟睡了沒有。
就在昨晚,他還在另一個女人的病床前守了一晚,今晚卻陪在了她的床前。
天氣很冷,原本就對這個環境極度排斥的程天畫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等到她好不容易睡著的時候,卻又被一個恐怖的噩夢嚇得從睡夢中驚醒。
夢裡是那個可憐的小男孩在對她哭喊控訴,怨恨她不給他活下去的機會,小男孩那雙期盼的眸子漸漸地形成兩圈血紅的旋窩,彷彿要將吸入他的世界。
程天畫冷汗淋漓地從床上坐起,額頭生疼難忍,她一手撫著額,一手緊緊地攥著被子,身體正在瑟瑟發抖。
“怎麼了?”沈慕希從沙發上翻身而起,摁開燈鈕,一室的亮光傾洩開來。
“你的傷口流血了。”沈慕希捧著她的臉,用一隻手掌摸去她頰邊的汗水:“做噩夢了?”
程天畫點點頭,臉上仍有驚恐之色:“我夢見那個孩子了。”
她就知道自己不能住在醫院的,這個她原本就打從心裡恐懼的地方,今天又剛好遇到那樣子的事情,不做噩夢才奇怪了。
“沒關系,只是個夢而已。”沈慕希起身給她倒了杯水,親自喂她喝下後將她放回病床,拉好被子:“我就在床邊陪著你,看著你。”
程天畫將身子往病床裡面挪了挪,日光燈下,眸眼如星,泛著淡淡的請求,“到床shang來吧。”
“床這麼小。”他笑。
“擠一下。”
沈慕希看著她臉上的認真,如是掀開被子躺了進去,一米的床確實不大,但總比睡在沙發上要舒服得多。
他抱緊了她,兩人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
沈慕希總能帶給她一種強烈的安全感,終於,她不再發抖,不再害怕,也不再做噩夢。
小男孩的事情很快便處理妥當了,程天畫沒有因此受到牽連,醫院也沒有過失,反而是打人者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程天畫雖然頭部受了傷,但自始至終都沒有怨恨過對方,在得知對方被警局扣留後,還主動放棄了訴訟權。
在她看來,失去孩子已經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了,沒有必要再讓人家受到另外的懲罰。
因為害怕再做噩夢,程天畫只在醫院裡頭住了一天便出院了。
她站在鏡子前打量著自己,發現額頭上的傷口已經略見好轉,她用藥棉醺了消毒藥水小心翼翼地為傷口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