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接新娘子的主婚車在經過濱江路的時候不小心與一輛迎面而來的大卡車相撞,楊恬欣被撞飛在濱江邊的石欄杆上,血染婚紗。
從那一刻起,楊恬欣便一直在沉睡,從未蘇醒。
她問過柯,為什麼要幫她做這些,柯一臉邪惡地告訴她,這是沈慕希欠她的。
她選擇了相信,這些年來一直都在相信著,也一直在聽從著她的所有安排。
沙發很大,很軟,可程天畫還是因為不習慣而一夜沒睡好,直到遠方的天際出現魚肚白,才終於睡沉。
今天仍是休息日,沒有鬧鈴的幹擾,她一覺睡到九點多才醒過來。
她幽幽地從沙發上爬起,對於自己所處的環境有些迷糊,一抬頭看到沈慕希正裹著被子睡在床上。
昨晚的一切在腦海中清晰起來,隔著幾米遠的距離,程天畫注視著沈慕希的背影盯了好幾分鐘,才小心翼翼地起床,走進浴室洗涑。
當她洗涑幹淨出來的時候,沈慕希也已經醒了,正坐在床上用手揉搓自己疼痛的頸部。
程天畫腳步微頓,注視著他:“你醒了。”
沈慕希抬頭瞅著她道:“我怎麼全身又酸又痛?你不會是趁我喝醉的時候把我強暴了吧?”
程天畫咬咬牙,走到沙發前一邊收拾被褥一邊面無表情道:“你昨晚大鬧沈宅,又笑又唱,還大跳豔舞,當然全身痠痛了。”
“我大跳豔舞?”某人眉頭一皺。
“而且是脫衣豔舞。”
“怎麼可能。”沈慕希冷嗤一聲,下床尋找拖鞋。昨晚他雖然醉了,但自己做過什麼腦子裡還是有印象的,包括老太太和程天畫在房裡談話的內容都記得清清楚楚。
一抹心痛劃過心田,他的兩只拳頭不自覺地攥緊。
“給你拖鞋。”程天畫將一雙棉拖放在他的腳下,將他從傷感中拉回現實。
“昨晚你鬧得太過份了,奶奶氣得不輕,一會見著她態度軟著點。”程天畫好心提醒道。
沈慕希睨著她,一臉不屑:“我跟奶奶一起生活了近三十年,還用你來教我怎麼做?”
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程天畫一口氣噎在喉處,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不再吱聲。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是張姐的聲音傳來:“大少爺,少夫人,你們起來了麼?”
程天畫剛要回應說起來了,張姐便自行推門走了進來。
程天畫來不及將被子塞回櫃子,就被張姐堵了個正著,她僵在原地,看著張姐如掃描機般的目光掃過臥房的每一個角落,心中隱隱有些明白過來了。
每次張姐進來的時候雖然都敲了門,但都是不等她的回應就推門而入,想來是有目的的,而她的目的,一定就是老太太的意思。
“我剛經過門口時,聽到屋裡有動靜,猜到你們應該醒來了。”張姐笑笑地接過程天畫懷裡的被子,笑盈盈道:“這床被子好久沒拿出去曬過了,我搬到樓頂去曬曬。”
“早餐我已經讓小惠去準備了,大少爺、少夫人洗涑好就下去用早餐吧。”張姐說完,轉身離開臥房。
自始至終,程天畫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她回身,望著同樣沒有說一句話的沈慕希問道:“你還有別的被子麼?”
“我哪知道,你自己不會去找?”沈慕希甩下這句,走到衣櫃拿了一套幹淨的衣服進了浴室。
程天畫無語地目送他進入浴室,然後走到衣櫃和更衣室略找了一遍,並沒有看到有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