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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連同粉末一起消失,被蕭椒強行突破存在形式束縛住的天命之子,略一抬頭,看見天邊滾滾而來的濃雲。
自他驅散人間黑雨之後,原本以為短時間內不會再遇到這樣的景象了。
天命之子若有所覺,加大了力氣想要掙脫束縛,然而蕭椒那家夥不聲不響化成蝴蝶擋著劍陣便算了,還悶不做聲給天命使了個大絆子——橫空出世幾乎快蕩平須彌山、被傳為神明降世的天命之子,竟然一時沒能撼動。
滾滾的烏雲兜頭撲過來,須彌山上狂風大作,閃電掰開雲層露出猙獰的面目,而後雷聲轟隆隆響起。
白花瘋狂搖曳著,被連根拔起。粉飾太平的那一點美好假象被撕了個幹淨,連同那些草皮一起。
沈謐在山巔平地作卷的風中間,一雙眼中蒙上陰翳,而後它們自眼尾開始紅起來,那枚紅痣像針紮一樣,亮得驚人。
死氣捲起來,血肉癟下去,草地之中有無數黑色的藤蔓伸出,張牙舞爪地鋪陳開來,但它們並不是沖著天命來的,只是漫無目的向四面鋪陳而去。
被變故驚擾的妖魔轉瞬便落入其中,黑霧自藤上升起,銀光在其中皎然如閃電。
而沈謐,他整個人已近乎扭曲,眼尾的一粒紅和眉心久未出現的印記交替閃爍著,藤蔓和黑霧也不由分說將他從頭到腳裹了起來。
九天之上,稍作醞釀的天雷咆哮著落了下來,正劈中濃霧中的那個身影。
天命好不容易擺脫了蕭椒留下的桎梏,剛往一旁躲開一節伸出來的藤蔓,下一道雷已經打到了霧裡。
雨如注墜下,風似狂亂奔。
那九天玄雷能劈散金丹修士的元神,也能劈散妖修的惡念與癲狂,一道雷便是一次洗滌。
荒山神龍祠外那一次,它劈散了沈謐周身的魔性,此後沈謐可以說過得頗為收斂。他沒再自討沒趣犯那天道的逆鱗,自以為只要對這一部分裝聾作啞便能與天道互不管束。時至今日,天道遣那不知是什麼的東西以蕭椒的身份殺自己不成,適得其反後,又要故技重施。
沈謐手中好像久久還凝結著那隻蝴蝶輕輕一拂的觸感,那麼輕,卻攪得他肝膽俱裂。他心裡有一道又一道疊加的鬱結,一句沒有答案的憑什麼,一句沒人能回應的為什麼,他於天雷之下掙紮爬起。
雷電掠過,血肉已然模糊,然而這副肉身如何,他並不在意。
巨大的痛楚蓋不住他劇烈起伏的情緒,他守著那些本該被劈個幹淨的憤怒,倔強地與天道對抗著。
九九八十一道大天雷,只抵著沈謐,越劈越猛烈,把他那靠著沈漓一身血肉賦生的妖身劈碎,又把他盛著滿腔怒火和惡唸的元神劈散,但他卻憑著執念散了又重聚。
天道自然不容這麼猖狂地且企圖擺脫它掌控的東西存在,雷聲落如鼓點。
偏生沈謐聚了散散了聚,總也不肯就那麼放棄。
他眉心金芒閃閃爍爍,一雙眼中血色漸盛,淹沒了瞳孔。
彌漫的黑霧一去三千裡,仿若那場剛過去不久的黑雨捲土重來。
隱約間,沈謐眉心的金色光華似乎映出了個淺淺淡淡的人影,人影用沈漓那種清冷而溫柔的聲音對沈謐說:“阿謐,放下惡念和屠刀吧……”
放下惡念和屠刀。
沈謐雙眼死死盯著風雷滾滾的天幕,一下也不肯眨。
“我、偏、不。”他一字一頓,以手化作尖銳的利爪,在明滅的雷電裡穩住身形後,一爪子懟到了自己腦門上,這一下是下了狠手,硬是從眉心把那金色的印連帶著血肉與黑氣都剜了出來,他聲如厲鬼,是對那像沈漓的聲音說,也是在對天道說,“我放了,誰放過我,誰放過你和那小鬼?天道惡毒至此,我便要這天道覆滅,我要人間覆雪三千年,要所有無所謂爭來鬥去的人、魔、鬼、怪,全都消失!”
他面不改色,猩紅的眼中卻滿是瘋狂:“真龍也好走蛟也罷,神明也好妖魔也罷,這充滿惡意的命運,無論下一個會遞交給誰,今日且由我一併銷毀。”